“知道，”姜一欣垂首，“你們都別拿我當小孩子，吃住都在一起，家里發生什麼事，我能不知道麼？雖然你們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過這些，但流言蜚語我聽過，也知道是姚復和姚復升兩個人，聯手把爸爸拉下來的。”

“那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會帶來什麼麻煩？”    姜一欣咬，“給姚復升借口，刁難你。”

“還有你，”陸霆川補充，“他知道你是姜律清的兒。”

姜一欣猛然抬首，“他知道？”    “不然他為什麼同意你進心外？”陸霆川瞥一眼，有點無奈。

姜一欣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你放心，我有錄音為證，要是姚復升追究起來，我有證據，不會連累你。”

陸霆川輕哼，“我在心外這麼久，怕你連累？”    “不然呢？”和講這麼多廢話。

陸霆川什麼時候這麼有閑逸致，和講這麼多話。

“要麼辭職，要麼打報告轉科室，心外不適合你。”

陸霆川幾乎命令式語氣。

姜一欣氣急，“你憑什麼這麼說？憑什麼你能待在心外，我就不行？我都說了不會連累你！”    “這不是連累不連累的問題，你在這，自保都難，你指姚復升手下留？”    姜一欣咋舌，“我是護士，他管不著我。”

陸霆川冷笑，“分管護理的副院長還是姚復不清不楚呢，這麼說你明白了？”    姜一欣瞳孔地震，“姚院長不是結婚了……他大兒在泌尿外科，小兒在二部，這……”    “醫院里，這種事還？他們連道德都不要了，你還指他們對你仁慈？”    姜一欣徹底無話。

“現在知道怕也不晚，早點離開心外對你和我都好。”

陸霆川奉勸。

姜一欣低頭，“我來心外，不是想給你添麻煩的，但還是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行了，趕休息吧。”

姜一欣著微微作痛的臉，“可我還要值班。”

陸霆川送一個無語凝視，“有我在。”

姜一欣心頭一暖，眼神飄向別，故意傲埋怨道:“你是小時候沒盡到護妹妹的義務，現在重拾你當哥哥的責任呢？”

    陸霆川一個不耐的白眼。

“可我不甘心，憑什麼那個李槐又打我又踢我，擔心懲罰的還是我？我的臉和肚子現在還疼呢。”

姜一欣埋怨，看著陸霆川晴不辨的臉，嘟道:“我知道你想替我還手，但你是大夫，不能還手。”

陸霆川今天能輸人不輸陣，救幫他撐腰，已經實屬不易。

姜一欣也從沒指，作為哥哥的陸霆川幫真的討回公道，打回去。

雖然沖，但還沒傻到什麼利害關系都不懂。

上次程鳶出事，陸霆川和肇事者手，都被好一頓折騰，幸虧有陸堯澄出面。

這次……李槐可是患者，就是有再大委屈，再大的怒火，他也不可能在醫院對李槐大打出手。

“你知道就好。”

陸霆川略有欣。

“陸霆川，雖然你幫了我，剛才幫我撐腰的時候還帥的，但只有這麼一丟丟，”還瞇眼，掐指比了個一丟丟的作，“就這麼一丟丟，比爸爸差遠了。”

“傻不傻？”陸霆川忍著莫名的笑意。

姜一欣沖他吐舌頭，“趕值班去吧，我休息了。”

“睡吧。”

陸霆川轉合上門。

走出值班室，陸霆川來到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

著無垠的燈火，他點了支煙提神，撥通蕭佐的電話。

電話那頭，蕭佐睡得迷迷糊糊，“什麼事啊，明天還得拉貨呢。”

“收拾個人。”

蕭佐一下來了神，“誰？”    “你和我的老冤家。”

蕭佐立即明白，“他咋招惹你了？”    “不是我。”

“那是誰。”

“姜一欣。”

蕭佐大吃一驚，“你妹？”    “嗯，他手不干凈，也不聽話。”

“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你勸我沉住氣，我挨的那一刀，遲早要還給他。”

“作干凈點，別讓向堃為難。”

“這還用你說？”    ***    幾天后。

程鳶已經聯系檢測機構，拿到星縣送來的樣品的檢測報告。

正考慮如何選出其中一部分給兩個要畢業的學生做畢業論文。

砰砰砰。

程鳶抬頭。

姜一欣拎著飯盒出現。

這幾天，幾乎天天來。

“又來送飯？怎麼對我這麼好？”程鳶起，給姜一欣搬來椅子。

程鳶的辦公室是實驗室公用的，里面還有張空的長方形簡易折疊桌，專門用來吃飯或者放一些食的。

“陸霆川沒空照顧你，我替他來唄，”姜一欣半開玩笑坐下，將飯盒放在桌上，推給程鳶，“有件事想問你。”

程鳶打開飯盒，注意力全在吃的上，“你說我留在心外，會不會給陸霆川添麻煩？”    “你是說前幾天李槐的事？”程鳶有所耳聞。

“嗯，果然如陸霆川所說，我被約談了，不過是李槐無理在先，上面也沒追究我什麼，他還被警察帶走了。”

姜一欣頓了頓說，“來的那人向堃，和陸霆川認識。”

“我知道他，”程鳶仔細看了眼姜一欣，“今天傷還疼嗎？”    “早不疼了，就是憋屈，我爸在就好了，一定能給我討回公道。”

程鳶擺好飯盒，又拿來空飯盒，兩人一起分食。

“李槐關幾天？”程鳶問。

“最多三五天吧，他那種人，關幾天有什麼用？”    都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程鳶突然沒了胃口，“守規矩的人墨守規，不敢越雷池半步，不守規矩的人肆無忌憚地挑釁踐踏。

就算他收到了懲罰，但就程度來說，完全抵不過你的傷。”

如果不是姜一欣格大咧，換做別的生，怕是心驚膽戰不知道多久。

姜一欣咬牙切齒，一口咽下一塊，“我后悔當初沒去學點什麼武藝傍，他打我掌，我真想親手給他打回來。”

隨后是認清現實的喪氣，“我現在終于知道，陸霆川為什麼要那麼拼命往上爬了，站的高才不會被人欺負。”

爸要是沒倒，何至于讓李槐這麼個東西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