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理解你小心謹慎，不得不防，防我可以，”盛賢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程鳶，你別為難。”

“我從來沒有為難過。”

“知道你買論文的事，你能不為難？”盛賢顯然不信。

陸霆川斬釘截鐵，“我沒有。”

盛賢面突然收，“程鳶子直，不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就算知道你買論文的事，也不會拿這個來威脅你。

剛才我在停車場遇到了，問了幾句話，對我吞吞吐吐的。

我認識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我這樣過？你要說沒欺負，我一萬個不信。”

明明是盛賢替程鳶討公道的話，到了陸霆川耳朵里就變了味道。

陸霆川問:“你見了？”    盛賢越說越來勁，“遇見了，開你的車。

你那車那麼大，你讓一個沒怎麼開過車的新手怎麼開？挑頭都挑不過來。

還有，你讓干嘛去？是不是給你干私活？程鳶讀研的時候沒被導師欺負，你要是敢榨程鳶，我第一個不答應，到時候不用程鳶舉報，我先一步舉報你。”

“你不是請我當顧問？”陸霆川淡定地扔出一句話。

盛賢瞬間啞口:“……”    求人家變威脅人家，陸霆川能答應他怪了。

咬咬牙，盛賢艱難地說:“你知道程鳶的況嗎？”    陸霆川看他一眼，黑沉的眼眸里有驚訝，更有防備，半晌后，他說:“知道。”

盛賢:“程鳶告訴你的？”    陸霆川猶疑半刻，悶悶地達一聲，“嗯，提過。”

“不可能，”盛賢不信，“照程鳶的脾氣，不會主和人提及這件事，我認識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去年中暑休克，我才知道的事。”

看陸霆川沒半點驚訝的樣子，顯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盛賢問:“怎麼和你說的。”

陸霆川:“如實說。”

盛賢:“如實是怎麼樣的如實？”    陸霆川:“就那樣。”

盛賢不懂陸霆川為什麼一點信息不愿，明明覺他什麼都知道。

他不忍在陸霆川面前揭程鳶的傷疤，并沒有明說程鳶的病。

或許程鳶的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霆川實，也或許程鳶有自己的說辭，對陸霆川瞞天過海。

無論什麼結論，程鳶的，不應該由他這個外人對另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盛賢只冷冷提醒，“程鳶畢竟是孩子，不是很好，別讓干重活，還有，不能熬夜，千萬別給安排需要加急熬夜才能理的事……”    “盛賢，”陸霆川突然打斷。

盛賢疑地看著他，“怎麼了？”    陸霆川面無表，語氣慎重，“你是不是喜歡程鳶？”    如此直接的問題讓盛賢猝不及防，剛才還滔滔不絕，此刻大腦完全宕機。

陸霆川捕捉到盛賢的怪異表，果然，男人的直覺很準。

“我并非現在才猜到，而是早有覺。

程鳶在你那里辭職，你作為老板，非但沒有為難，還幫聯系工作，給提供住，我印象里，你不是一個喜歡助人為樂的人。”

陸霆川的目陡然向盛賢。

盛賢垂眸，嚴肅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溫的笑容。

“是。”

盛賢毫不避諱，“我是喜歡。”

一旁，陸霆川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不自覺握拳，幾乎著嗓子，他說:“但現在是我的人。”

盛賢多想，只覺得陸霆川是說程鳶現在是他手底下的人。

“理解。

我那里新公司，剛起步，加班避免不了，是因為這個才想跳槽的。

至于來東大一院，是我的建議。

統計很好，又有實驗基礎，對你來說，的確是不錯的幫手。

東大一院的休息制度我了解，像這樣純搞科研，不用加班，這里是最適合的地方。

你放心，我不會和你搶人。”

盛賢只以為陸霆川看重程鳶，以為自己和他來搶人了。

陸霆川卻沒，眼瞼微垂，視線始終盯著一，攥拳的手戶口泛白，咬牙重復一遍，“程鳶是我的人。”

盛賢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重申一遍。

“我知道在你組里，我也沒打算讓再去我那兒……”

    “我和在一起了。”

“……”    盛賢痛快逐漸睜大，眸子里的震驚溢于言表。

“不，不是……在一起？”盛賢甚至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你說的在一起和我理解的那種，是一個意思？”    “是，現在是我朋友。”

陸霆川毫不避諱地承認。

盛賢卻突然覺得遭一場晴天霹靂。

“真是沒想到，”他重新審視陸霆川，“真是出人意料。

一向以事業為重的陸霆川，竟然談起了。”

盛賢自嘲一笑，“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搬去我隔壁。”

“你隔壁？什麼意思？不是在姜一欣那兒麼？”盛賢不懂。

陸霆川:“是，我就住隔壁。”

盛賢這才明白怎麼回事。

“這算不算百一疏？”盛賢的心瞬間拔涼拔涼的。

他幫程鳶鋪好路，進東大一院的時候，還想著幫避開難纏的陸霆川。

結果，算了一環。

陸霆川是姜一欣的哥哥，住姜一欣家旁邊完全沒爭議。

親手把自己喜歡的人送到敵手里，這世上，沒有比他再蠢的人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怎麼做到讓答應你的？”盛賢搞不明白，“當然，你的自條件毋庸置疑，但程鳶絕對不是淺的人。”

他追了這麼長時間，程鳶都沒有一點點反應，雖然不確定程鳶有沒有覺到，但程鳶不會如此輕易答應一個人的追求，哪怕再喜歡也一定會深思慮。

只因為的問題。

是一個對自己也對別人負責的人。

陸霆川抬眸，向盛賢，“我和你不一樣。”

盛賢不解，“有什麼不一樣？”    陸霆川:“我對問心有愧，而你沒有。”

盛賢疑，“你做什麼對不起的事了？”    陸霆川不發一言，默默嘆口氣，似乎有難言之。

盛賢刷一下站起，“陸霆川，你說清楚，你到底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