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川說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我特別開心，真的，你知道他帶我去了哪里麼？”    程鳶攬著的背，“哪里？”    “鬼屋，”姜一欣至今都不敢回憶那段記憶，刻在腦海里的恐怖畫面，至今還時不時出來，引得晚上噩夢連連。

“我那時候才上小學一二年紀，也不知道那里面的鬼都是人假扮的。

陸霆川特別壞，特別特別壞，他帶我進了鬼屋，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看著那些面目猙獰，奇形怪狀的東西，嚇得大哭，npc都看不過去，摘了頭套哄我，但他把頭套一摘，更嚇人，我直接暈過去了。

后來再醒來，就在醫院了，我躲在我媽媽的懷里哭的停不下來。”

“聽到這兒，我都想罵他了。”

姜一欣多大，他多大啊，真是。

“我被嚇得整個人魂都沒了，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學都上不了，我媽媽請假在家陪我，最后沒辦法，我爸請心理科的醫生來家里給我看病，開了藥。”

“陸霆川呢？他就沒覺得自責？”程鳶問。

姜一欣搖頭，“他應該是有自責過，我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吃了低劑量安眠藥才迷迷糊糊睡著，我媽媽一直陪著我，在我邊累睡著了，我吃了藥但也沒完全睡著。

他來過我屋里，我知道，開門的聲音我聽到了。

好像我還聽到他在我耳邊說‘對不起’，但我腦子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夢。”

“然后呢？”程鳶問。

“我休息了幾天后，有天睡午覺醒來，聽見樓下特別吵，我打開房門跑出去，看見爸爸媽媽一起訓陸霆川。

媽媽因為陸霆川做了傷害我的事特別傷心，那時候陸霆川已經長很高了，媽媽想夠他肩膀都夠不著，只能扯著他的服，哭的撕心裂肺，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妹妹’？陸霆川沒說話，一句話都沒說。

他不說話，爸爸更生氣，讓蕓姨鎖了家門，他拿來拖把桿卸了拖把頭，一子打在陸霆川的上，直接將陸霆川打彎，跪在地上。

然后還打了他的背，腰，打了多下我記不清了，反正一直沒停，最后是媽媽看不下去，才制止住爸爸。

后來我才知道，爸爸蕓姨關門，就是不讓陸霆川有機會跑，他是鐵了心要打他。

不過陸霆川也沒跑，就跪在那兒挨打，一句話不說。”

程鳶聽著都疼，“陸霆川真就一句話都不說？”    “嗯，疼都沒一下。”

“是他的風格。”

程鳶攢眉，“脾氣又又臭。”

“他在家養傷養了一個多月才好，結果傷一好，他就跑出去再沒回來過，連學也不上了。”

“啊？”程鳶真沒想到，“那他現在不是……他那時候多大啊？”    姜一欣回憶，“我沒記錯的話，十六歲，上高二。”

“那他出去怎麼生活？”一個未年，打工都不好找工作吧。

姜一欣搖頭，“后面什麼況我不清楚，反正聽我爸媽說，他加了一個不好的組織，連我爸托關系都不好介。

一起的還有蕭佐，聽說宗政以前也是那里面的。

后來沒到幾個月，我媽就開心地說陸霆川要回來了，我問怎麼回事，我媽說，是我爸，和他不知道聊了什麼，陸霆川離那里，回來上學。

高考之后，我爸媽幫他填的志愿，我爸想讓他去帝都念醫學，我媽不想他離太遠，說就近讀，折衷之后給他報了東江大學的醫學院，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讓爸爸媽媽心過。

對了，除了他剛職的那時候，那時候我才上高中，忙著學習，家里的況不太知道，也是回國之后，我爸告訴我，那時候陸霆川一個人還了六套房的房貸。”

“那你生病的時候怪他嗎？”程鳶問。

姜一欣點頭，“怪！但我不怪他帶我去鬼屋，我只怪他為什麼不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哥哥，為什麼要拒絕我對他的好。”

“他這哥哥做的，失敗的。”

姜一欣又想起一些事，“其實我也弄不懂，他心里到底認不認我這個妹妹，我覺他確實有怨過我，但我聽我爸說，當初他們把六套房登記在陸霆川名下的時候，原本想給陸霆川補償，但陸霆川卻說要拿出一半給我，不能讓我覺得重男輕。”

“啊？”程鳶也驚訝，就陸霆川家這況，不算重輕男嗎？    姜一欣看著程鳶，“我當時聽我爸說這些的時候，和你一個表。

我們家什麼時候重男輕過，什麼事不是著我和我媽來？我爸媽他們給陸霆川六套房，我一點不眼紅，我覺得好的，只要陸霆川還回我們這個家，我們家就是完整的，他們給陸霆川多錢我都不在意。”

程鳶沒打斷，耐心地聽講陸霆川以前的事。

姜一欣又說:“我留學的時候，陸霆川突然說等我放假回家，他給我辦房子過戶，我趕問我爸爸怎麼回事，他說那房子是給陸霆川的補償。

我本來沒打算要，是陸霆川別別扭扭說，‘你以后不得有自己的窩？難道要和父母住一輩子？’我覺得蠻有道理，收了一套。

但陸霆川是把房貸全部還清之后，才把房子完完整整過戶到我手里，我其實都懂，他寧愿自己扛，自己累，也不想我背一分錢債。”

“真別扭，”果然是陸霆川的風格，“不賴你不懂他，我也不懂，分不清他心思是好是壞。

有時候也知道他是好心好意，但他說出來的話，又特別傷人。”

“對！就是這種覺！”姜一欣突然找到同道中人了，“我以為他對你能好一點呢。”

“怎麼可能？脾氣和習慣，哪能那麼輕易改變？”    “那他不是總惹你生氣？”    “你說對了，”程鳶理所當然地說:“所以你走后，我把他趕出去了，治治他的臭病。”

“啊？”姜一欣驚得合不攏，“你確定這樣有效果？陸霆川當初可是有家都不愿意回，我爸媽要是威脅他，不讓他回來，他不得呢。”

“哼！他要是不改，那他這輩子都別想踏進我家大門一步。”

看誰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