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沒好氣，“你來干嘛？”    “接你。”

“我可以打車。”

“……”    陸霆川無奈又無助，頭一次被程鳶弄得手足無措。

高傲如他，他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過，小心翼翼，還上趕著求人過？    然而在面對程鳶時，這一切都發生的理所當然。

“打車麻煩，正好順路，一起帶你們過去，古岱他們還在停車場等著呢。”

陸霆川拿程鳶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拉出古岱，當做借口。

程鳶一聽這話，莫名更來氣，幾乎咬著后槽牙說:“順路是嗎，行，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也就當同事一場，坐順風車了。

兩人來到停車場。

陸霆川掏出鑰匙解鎖車子。

程鳶拉開后門就鉆進去，還特意選了駕駛座后面的座位。

陸霆川剛想說什麼，但看人已經鉆進車里，臉也不是很好，怕說多了，惹更不開心，要是直接走人連車也不坐，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就隨去了。

程鳶靠在后座上，雙手環，半個子沖著車窗，完全隔絕后視鏡里的目。

陸霆川收回視線，發出微不可查的嘆息，發車子。

“不是說古岱等著麼？不等他了？”程鳶沒好氣地問。

陸霆川不著痕跡地刮刮鼻梁，掩飾尷尬，“可能，和林栩他們一起打車了。”

“既然不是順風車，那我也沒必要坐，我也去打車。”

程鳶作勢就要推門。

陸霆川反應更快，先一步鎖上車門。

程鳶推不車門，怒氣沖沖盯著眼前人的后腦勺。

陸霆川過后視鏡看程鳶，“聽話，好不好？”    程鳶越聽越火大，“領導，你什麼意思？你是嫌我稚麼？用哄小孩的話勸我？”    “不是，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陸霆川頭疼。

“那你什麼意思？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沒有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就是我不聽話了？你是我領導沒錯，但你不能拿你的份人，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上。”

程鳶一吐為快。

陸霆川卻不知從何解釋。

“我沒有用領導的份你，”陸霆川不得不承認一點，自己的確頤指氣使慣了，不適應平等相，“星縣那邊，古岱回來了，讓他去。”

程鳶眼睛微紅，驀地盯向后視鏡，“你同意古岱回來，是因為不想讓我去星縣，還是古岱破釜沉舟，你心疼他？”    “因為你。”

陸霆川毫不猶豫。

程鳶卻一點也不，“你真冷。”

古岱為了回來，連“編制”都不要了，陸霆川卻一點都沒有的意思。

程鳶真替古岱不值得。

如果早知道陸霆川會因為就同意古岱回來，還不如古岱走正常流程，申請回來呢，起碼編制還在。

“那是他的選擇，沒人他，”陸霆川沒有緒起伏。

程鳶真懷疑，陸霆川對手底下的人有幾分是真心。

“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工？”    “你不是。”

“看來別人都是了，”程鳶確認自己解讀沒錯，冷笑說:“我是不是該謝你的抬，謝謝你沒把我當工利用？不，我沒權沒勢，本沒什麼值得你利用。”

“程鳶，別這麼想，”陸霆川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突然握。

“那我應該怎麼想？”程鳶反問，繼續說:“我記得我們初次相見并不愉快，后來的確有一些巧合、誤會，發現了彼此其實不是當初刻板印象里的那種人，然后呢？就因為這些，你就能對我產生執念？只是為了不讓我去星縣，你連古岱事關古岱一輩子的事都能說不顧就不顧，我又不傻，我何德何能在你心里有這種分量？”    程鳶的防備心和聰慧超乎陸霆川預期，陸霆川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只喃喃道:“程鳶……”    “還是說，你僅僅只是為了想哄我開心，才說是因為我？”程鳶冷聲反詰。

“不是。”

陸霆川口而出。

程鳶笑了，卻是沒有毫溫度的笑，“一次的偏我會，次次都如此，未免顯得假。

只是我搞不懂，我這里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你想得到的。

或者說，我對你有什麼用？”

    陸霆川沉默半晌，“單純的喜歡不行麼？”    “這話你說出來不覺得違心？”    “為什麼違心？我喜歡你難道有錯？”    程鳶收回視線，“你喜歡誰都沒錯。

只是我這個人，運氣一向不好，所以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

你的出現，是我人生中的意外之喜，但我不覺得是上天眷顧，總覺……你是一顆裹著糖的炸_彈。

即使你是真心喜歡我，我也不得不防，你就當我這人保守，天生沒什麼安全吧。”

“所以你打算一直不肯信我？”    “誰知道呢，”程鳶強調說:“不過，陸霆川，請你記住一點，是你追的我，如果堅持不下去，你可以隨時放棄，是我難搞我知道，我不會因此記恨你或者說你不好。”

程鳶的話，灑又在理，但陸霆川卻覺像腔里被扎了一刺，讓人無法呼吸。

“你呢？對我就沒有一一毫的心？”    陸霆川從來不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這次他卻一反常態。

從來沒有一個問題，讓他如此迫切地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怎麼會沒有？”程鳶大方承認，“人就是這樣，在理與之間徘徊。

心是真，懷疑也是真。

如果我一直，把你的追求當**，那我如何在這段里保護自己？萬一你變心了，或者你的追求另有所圖，難得我要抱著那些心時刻的回憶傷心至死麼？”    “為什麼要這麼悲觀？事不會像你想的這樣糟糕，”陸霆川也鐵了心，暗暗發誓，程鳶的一道道心墻，他要一一破除，“我不會變心，也不會對你……另有所圖，如果你不信，你盡管延長對我的考驗期，隨你什麼時候答應，不答應也沒關系，你愿意等到什麼時候，我就陪你到什麼時候，除非……你喜歡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