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宇生瞄一眼程鳶，“師父，你知道程鳶今天匯總工作沒做麼？”    “怎麼沒做？當著我的面兒做的，”陸霆川側目，掃過程鳶程鳶的臉，“前面寫的不錯，事無巨細，問卷和志愿者宣傳招募工作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就是最后幾句展，假大空，沒落到實。”

原來他連容都看見了？    程鳶的臉瞬間通紅。

“陸老師，我……我保證一定不會再忘開組會的事。”

陸霆川本沒有放在心上，“行了，最近古岱走了，加上畢業答辯，事多，一時忘了也沒什麼，你該做的也沒做。

回去吧，對了，后面幾句假大空的話不寫也罷。”

“嗯？”程鳶驚訝。

陸霆川這是給找補呢？    既然他發了免死金牌，那還等什麼，趕開溜。

“等等，”羅宇生忙開口。

程鳶疑地看他，剛想問還有什麼事。

陸霆川卻冷臉先出聲:“我讓回去改匯總，你沒聽到？”    這是……    程鳶后知后覺，陸霆川徹底翻臉，羅宇生理直氣壯的氣焰被下去，才明白，羅宇生這是給陸霆川告狀呢。

的確是自己錯在先，陸霆川卻這樣護著自己，程鳶屬實有點過意不去。

一時之間不知是走是留。

陸霆川不耐，“程鳶，你先去改匯總。

還有，紀康這幾天你先帶著，下周給林栩。”

“好，”程鳶領命，余看了眼羅宇生的臉。

他面出奇的難看，搭在膝蓋上的手握拳頭，像是在忍什麼。

直到程鳶出門離開，羅宇生一句話沒再說。

等程鳶走了，門合上，羅宇生才說，“師父……”    “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陸霆川打斷他，“我和程鳶，于公于私都是我和的事，該怎麼做我有分寸，還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師父，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包庇過誰，程鳶是生，我可以不合計較，但您的包容也得有個限度，不能總……”    “總？”陸霆川覺得可笑，“從職到現在，這是第一次在工作上犯錯吧？”

    “可也錯了啊。”

陸霆川冷眼掃過羅宇生，“宇生，我向來對事不對人，程鳶錯歸錯，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要非追著不放，我不得不翻舊賬，對事也對人了。”

“我跟了您這麼多年，從沒見過您這麼沒有原則過，”羅宇生看似語重心長，“師父，你當真要為了，傷了我們這麼多年的麼？”    陸霆川毫不吃這一套，冷冷回應:“原則？你要和我談原則，呵！當初你挪用項目經費的時候，就已經離開東大一院了，你覺得你還會有現在的工作經驗？怎麼，翅膀了，開始威脅我了？”    羅宇生理虧，握拳的手松開，膝蓋，盡顯局促，連聲音也矮了幾分。

他極不自信地問:“是不是程鳶和您說什麼了，您才這麼不信任我？”    陸霆川擰眉:“程鳶能和我說什麼？”    羅宇生驚異，“程鳶沒和你說我要離開之類的？”    陸霆川審視他，“沒有，怎麼，你想走？”    “不是，我……”羅宇生支支吾吾。

陸霆川冷笑，“想走就明正大走，二組從立之初我就說過，開放式管理。

你不用耍這些小心思，程鳶不是背后說閑話的人，你是走是留自己決定好了直接告訴我，我不阻攔。

但是，你要故意找茬，挑起二組爭端，攪得二組不安寧，東大一院一定容不下你。”

羅宇生后背忽然一陣寒涼，默默垂首，“知道了。”

“所以，你的決定呢？走還是留？”陸霆川不廢話，問到這份兒上，已然不像給羅宇生選擇的機會。

羅宇生自己也知道，陸霆川完全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陸霆川都這麼問了，明顯已經下了逐客令，這個問題問的本不是羅宇生要不要走，而是羅宇生什麼時候走。

從一開始，羅宇生就輸了，他以為那天在畢業典禮上，說那樣一樣一番話，程鳶一定會和陸霆川告狀，說他要走。

結果程鳶并沒有。

如今羅宇生找借口發難，本以為會激化和程鳶的矛盾，沒想陸霆川果決，快刀斬麻，理起來毫不留面。

哪怕這是件小事。

陸堯澄的話，羅宇生沒忘，他一定要向陸堯澄證明自己的作用，雖然沒能功挑起和程鳶的矛盾，攪混二組，但現在離開，也足以讓陸霆川的項目到重創。

羅宇生下定決心，“我盡快。”

“嗯。”

陸霆川面若冰霜。

實驗基地辦公室。

古岱的工位上坐著一個人，正埋頭看書，程鳶第一眼以為古岱回來了。

那人回頭，程鳶才發現是自己的錯覺，“紀康？今天沒去幫鄭新頂班？”    按照計劃，紀康應該在心外，跟隨林栩管患者或者上手，但鄭新母親還沒出院，鄭新一個人忙不過來，陸霆川特批，允許他去給鄭新頂班，讓鄭新有時間照顧母親。

“程老師，”紀康打招呼，不好意思撓撓頭，“阿姨現在能下床走了，恢復很不錯，白天可以不用人陪了，鄭新說他一個人能顧得過來。”

“這樣啊 。”

程鳶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忽然想起陸霆川的叮囑，說:“對了，林栩最近在管基層醫生培訓的事，你這周先跟我，我帶你，下周你再和林栩上臨床。”

“啊？跟您啊，”紀康特別沒底氣，“程老師，我不是鄭新，沒他那麼聰明，數據、實驗之類的，我完全不懂。”

“不懂才要學啊，以后你當了主治，要晉升，肯定得發文章，早點學沒壞。”

“啊？”紀康頭皮發麻。

上手，管患者，再苦再累，紀康也不覺得，但唯獨搞科研、發文章，紀康真是一分鐘都不想整。

別說搞臨床研究、寫論文，就是一篇臨床個案報道，紀康都覺得難于上青天。

程鳶也懂這些臨床學生的苦楚，所以特意準備了一些比較好理的模擬數據，讓他們先學會簡單的數據理。

“文件打包發給你，你好好看看，理完，簡單把結果寫一寫，然后發給我，放心，東西都很簡單，有不懂的隨時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