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完重誓，他仿佛帶著什麼堅定的信念，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之前他還不忘叮囑程鳶，“照片記得發我。”

等他離開，程鳶看向還僵著的陸霆川，問:“你覺得我們能相信古岱麼”    “誰知道呢”陸霆川自認沒長通天眼，“古岱是我剛升副高的時候，姚復給我帶的。

當時姚復說，只要我能好好帶古岱，他就把移植中心創建的事全權給我。”

“這算是一場易”這種解釋，程鳶反而更迷，“可這怎麼看都對你不利。”

“是，我被耍了。”

陸霆川毫不猶豫地承認，“我的好幾個項目，古岱掛名都在前三，加上已經幫他發表的文章，他博士期間的履歷，有可能讓他在工作兩年，直接申請副教授。”

“他們是想借你的手盡快培養古岱，最好能取而代之”事遠超過程鳶預期，畢竟更著陸霆川，才能更好的復刻陸霆川的能力。

所謂移植中心，只是姚復陸霆川上鉤的餌。

程鳶突然更加擔心陸霆川的境，不試探著問:“你，不會被替代的，對麼”    “古岱讀博期間，我很讓他上手，其他不好說，手這塊兒，夠他幾年學的。”

陸霆川的聲音低了幾分。

程鳶突然松了口氣，卻也陷懷疑，這還是值得古岱恩戴德的陸霆川麼    從頭到尾，陸霆川都防著古岱。

雖然程鳶不認為陸霆川做的不對，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但……如果古岱知道陸霆川另有所圖，會傷心吧……    程鳶突然陷深思，再回神，已經迷茫，“陸老師，你也像防備古岱一樣防著我嗎”    不知為什麼，程鳶突然特別難過，同陸霆川，也理解陸霆川，但心之中，很不想陸霆川對古岱那樣對自己。

畢竟，是那樣信任他啊！    陸霆川卻不解，“為什麼這麼問”    程鳶拿出手機，點開錄音。

剛才古岱對陸霆川所說的所有表忠心的話，全被程鳶錄下。

“這是”陸霆川震驚。

程鳶無力地抬起頭，鄭重地看著陸霆川，“怎麼辦為了你，我已經無法信任任何人，包括古岱。

雖然他讓你再幫他撥一次穗，我很，但他要走撥穗的照片，我無法判斷他是出自真心地想留念，還是想拿著照片做出什麼陷害你的事。”

以前單純耿直，一心只想做好自己，從來沒有這樣，防備心像城墻高筑，小心翼翼，不想陸霆川到哪怕一一毫的威脅。

不對勁。

程鳶不對勁。

陸霆川一眼看出的脆弱，當初橫沖直撞，連“打招呼”都不懂的菜鳥，現在竟然會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多余心思。

這不是程鳶的風格。

“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什麼了”陸霆川眉頭深鎖。

程鳶不答反問，“二組會散嗎”    “有我在就不會。”

陸霆川篤定，盯上程鳶深究的眸子，他問:“所以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和你說什麼了”    程鳶低頭，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沒有明說，“我覺得，二組可能有人想離開。”

羅宇生只是對陸霆川有諸多不滿，但陸霆川對他的恩只真不假，羅宇生也沒說不心存激。

程鳶不好點名道姓，要是羅宇生沒那個意思，自己反倒了挑撥離間，攪混二組的老鼠屎。

陸霆川輕輕了程鳶的發頂，耐心寬道:“二組是開放式管理，來去自由。”

程鳶卻執拗地說:“有些人可有可無，走了不影響，但有些人不一樣。”

比如羅宇生，他可是陸霆川的科研大管家，陸霆川幾乎所有科研項目都是羅宇生在推進。

陸霆川卻自信勾，“地球離了誰都能轉，沒有誰非誰不可。”

“我呢”程鳶賭氣，氣陸霆川的漫不經心。

陸霆川笑了，“你和他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沒有為什麼。”

這男人，真是……讓人氣不起來。

程鳶咬牙切齒。

晚上的畢業宴會，程鳶主放棄參加，最近有點累，需要好好休息。

陸霆川沒有強求。

趁陸霆川不在，程鳶潛回原來的住所，將藏在柜子里的呼吸機搬回現在的住。

剛到單元門口，程鳶覺得心率有點快，趕放下箱子，叉腰大口呼吸。

“程老師”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程鳶回，“韓醫生”    是同樓層的韓沉。

韓沉視線掃到程鳶腳邊的箱子，看清上面的字，他問:“呼吸機”    程鳶的心咯噔一下。

韓沉卻一臉淡定。

程鳶掩飾說:“不是呼吸機，就是個呼吸機的箱子，裝了點我的東西。”

“嗯。”

韓沉越過程鳶，“再見。”

程鳶長長地松一口氣。

幸好韓沉不是個熱心腸，沒提幫搬東西之類的。

不過，他似乎不止不熱心，還有點“冷”。

沒說幫就不幫，說上樓就上樓。

程鳶不過慢幾步到電梯口，過即將合上的電梯門，程鳶看到了剛進去的韓沉。

他分明看見程鳶過來，卻沒有抬手幫忙按一下電梯的“開門”鍵。

那雙與陸霆川極為相似的丹眼里，真真一點都沒有。

程鳶無語，叉腰等下一班電梯。

一夜好眠后，程鳶進工作的新階段。

七月份馬上到，大學生們即將步暑假。

程鳶寫了詳細的計劃書，準備招募大學生志愿者，進行暑期下鄉的調查。

調查的重點在漫山縣，當然是選家在漫山縣的大學生最好。

聯系宋思沐，從那里拿來海報，準備在東江幾個醫學院校都張一遍。

打算員自己學弟學妹，把微信宣傳鏈接發出去。

宋思沐卻說，“宣傳這事你也給我吧，到時候讓陸醫生多給我開點勞務費。”

“嗯……這工作的確適合你。”

宋思沐人脈廣，宣傳效果肯定更好。

宋思沐撥一下長發，驕傲又自信，“那是，想當初我的夢想可是當一名記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