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今晚喝得有點高，前段時間還跟龐曉鯤不對付的，這突然間還主拉著龐曉鯤喝酒，大有要在這頓酒裏一笑泯恩仇的架勢。

    “我發現，周公主跟以前不一樣了哈。”

    龐曉鯤忽然慨了一句。

    “哪裏不一樣？”段向嶼問。

    “說不好。”龐曉鯤仔細想了想，說：

    “打個比方吧，以前要是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我就不往你們跟前兒湊的，就是覺他這個人忌特別多，在麵前不能痛快做自己。”

    段向嶼笑：

    “那也沒耽誤你往跟前兒湊。”

    “那時候湊也是因為你呀，你是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龐曉鯤說到之。忽然仰麵看著天上的繁星，頗有些慨：

    “兄弟說真的，為你到高興。我知道對你來說踏進這座門是件很難的事，但是你進來了，你就是好樣的。”

    龐曉鯤今晚上大約是真的喝高了，緒都不太好控製，但段向嶼領。

    月影斜過半空，已經到了晚上10點鍾，月下乘涼的人們紛紛往回走，街道在短暫的喧鬧之後又恢複平靜。

    段向嶼幫單曉敏和龐曉鯤了代駕，送他們離開胡同口後，又把周穗扶上車。

    臨鎖門前，他又回屋裏瞧了一眼。

    著這麵牆上掛的模型，心下有些慨。

    10多年過去了，他沒有依靠任何圖片的幫助，僅靠著回憶就準確地把每一把槍放在他原來的地方。

    牆板上有一塊銀的板子，在夜裏下反著，像是一麵鏡子，清楚地映出他現在的模樣。

    周穗的化妝技果然了得，站在這麵鏡子前，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流逝已久的青春時。

    “段向嶼，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周穗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過來，慢悠悠地在這個空曠的房間裏形一個回響，嚇了段向嶼一跳。

    “你怎麽進來了？”

    “我兒就沒睡。剛才就是在哄龐曉鯤的，我要是不裝醉，他會一直灌我。”

    段向嶼笑一笑，順著把攬進懷裏，輕輕一下頭發。

    “不喜歡喝酒就直說，不必委屈自己。”

    按照周穗之前的格不喜歡直接就拒絕了，本不會考慮對方會不會下得來臺。

    “那不行，他們是為你來的。我總不能讓人家掃興吧？”

    段向嶼笑笑輕輕著的臉：

    “我也不希你為了跟我的朋友合群而強迫自己。做你自己就好。”

    “我願意的，”

    周穗握起拳頭輕輕在他心口扣了兩下，說：

    “你不是也為了我做了很大的改變嗎？”

    “我？什麽時候？”

    “此時此刻。”

    周穗環住他的腰，仰麵看著段向嶼，央求式地說：

    “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去見向阿姨吧。至跟說，我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向慧還沒有發病的時候，兩人還是高中生，本沒有機會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不過向慧這個做母親的倒是早就看出了兩人的端倪，也並不破，還暗地給兩人製造機會。

    當初周穗家瀕臨臨破產，可能會背上巨大的債務，在那個眾人走路都要躲著的時候，向慧卻鼓勵自己的兒子說，如果你真的要跟穗穗在一起，就要想好將來要替他承擔這些責任。

    周穗一直很的地方在於，向慧和段野真的是所有小孩兒都希遇見的父母。

    他們開明，懂得與時俱進，有著極為積極和正直的三觀。

    “好啊，我們一起去見。”

    段向嶼欣然應允。

    *

    一個周過去了，靜港市連續落了幾場秋雨，氣溫驟降十幾度，秋天來了。

    兩人去療養院之前，周穗事先已經跟向慧打過招呼，說今天段向嶼會來看。

    當穿著校服的段向嶼出現在療養院房間時，向慧很淡定，似乎並不意外，還淡淡地說：

    “小宇，你們來啦。”

    “媽。”段向嶼喊出這聲，聲音有些哽咽。

    他跟母親已經很多年沒打過照麵了，每次來看都是趁睡著的時候，免得會刺激到他。

    今天穿著這校服，站在母親麵前，段向嶼才真的有一種回到青春期的覺。

    那時候他很調皮，但向慧真的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媽媽，即便他是一個調皮的男孩，也像嗬護一朵花開一樣，靜靜地陪伴他長。

    向慧招呼兩個人落座，眼睛撇到兩個孩子手挽著手的形，先是竊喜著笑了一下，接著又滿眼警惕的說：

    “你等一下，沒有人看到你倆吧？放心，你們倆的在媽媽這裏是安全的。”

    他的時間段還是停留在以前，兩個人還在高中時期，所以談都是要著人的。

    “媽，現在穗穗是我的朋友了。如果我長大後要娶穗穗，你同意嗎？”

    “媽媽當然同意。你們兩個互相心裏都有對方。不在一起的話，那老天爺也太無了。”

    老天爺做的無事可太多了，但是在兩個人這裏，好像月老牽的那線是一巨大的彈力繩。

    即便兩人背道而馳，逃了很遠，隻要這繩子輕輕一拉，兩人還是會彈到彼此邊。

    段向嶼笑著點點頭，給向慧剝了一顆香蕉，遞過去，仰麵看著問：

    “還有呢？你不得囑咐我一聲不要欺負，不要讓孩吃虧之類的。”

    向慧想了想，使勁點頭說：

    “這個自然。哦，對了。你們現在年齡還小，不要有婚前行為。如果實在把持不住的話，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你知道嗎？有的男人喜歡半路才開始戴，認為最後激輸出那一下能保護好就可以了，其實那樣不行的，安全套要全頭到尾都保持。”

    向慧阿姨出，對著都能吃盒飯的人，聊起來關於人的事兒更是口無遮攔。

    “媽，媽媽！沒問你這個。”段向嶼趕讓止住。

    “哦，那還真的有一件事要叮囑你。”

    向慧低下頭去沉片刻，再抬起眼來，眼睛裏泛著一晶瑩的，有淡淡的希冀，也有濃濃的哀傷。

    “不要讓你爸的事為你餘生的負擔，沉眠於過去那是我的選擇，你要往前走，不要因為我停腳。”

    說：

    “死者已矣。你要學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