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話，聽得冷之瑾一頭霧水。

    葉晚晚將蝦一塊一塊地往裏夾，即使被剝了殼，裏麵的蝦依舊麻辣鮮香，辣得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太辣了。

    辣得人不了。

    直到將這碗蝦全塞進肚子裏，葉晚晚才開始飯。

    清香淡甜的米飯，將口腔的辣味衝了下去。

    一碗飯很快見了底，甚至將冷之瑾端過來的湯都喝得一幹二淨。

    是自己的，沒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去折騰。

    除了自己，沒人會心疼。

    冷之瑾沉了沉臉，就害怕傷害到他而去解釋，但是他將那盤蝦送過去時，卻完全無視的，這就是差別。

    不知怎的，明明葉晚晚吃飯的樣子看起來胃口很好，冷之瑾卻總覺得飯的樣子很是心酸。

    他清了清嗓子，“還要嗎？”

    雖然吃太多辛辣的食不好，但葉晚晚看起來真的很喜歡吃蝦。

    他抬手準備又給剝，葉晚晚開了口，止住了他的作，“不用了，謝謝，我吃飽了。”

    放下筷子，神清淡，“你說公司最近有事，那爸媽那邊呢？也安排好了嗎？要不要跟他們說下？”

    冷之瑾因為這聲謝皺了皺眉，“兩邊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近幾天，你要是想去咖啡店還是去哪裏，就讓司機送你，別單獨行，雖然我覺得你最好不要跑，但是你要出去散心的話，一定要有人跟著，知道嗎？”

    “嗯。”葉晚晚低低應了聲。

    “我等下會回公司，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以前好幾次深夜回家，總是撞見半夢半醒的樣子。

    抱著棉被，打著哈欠地問他，“你回來啦？工作辛苦嗎？”

    睡眼惺忪，極度困乏，卻睜著眼睛不敢睡。

    無論多晚回來，床頭的那昏黃小燈永遠亮著。

    他問，“怎麽還沒睡？”

    說，“等你。”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

    以前就粘著葉笙笙一起睡，即使長大了，也像個需要人陪的孩子一樣。

    葉晚晚角彎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似乎在嘲笑他這句話。

    冷之瑾的心像被什麽紮了一下。

    “放心吧，我不會等的。”

    車禍都沒告訴他，現在更不會像以前那樣傻傻地盼著。

    深夜等到日出的覺，太深刻了，不想再經曆。

    “你努力工作吧，不用管我，我會照顧自己。”

    葉晚晚垂下眼睫，“我是大人了，你不要用這種叮囑小孩子的口氣跟我說話。”

    “我希你能盡快理好你公司的事，然後讓我順利搬出去。”

    葉晚晚覺得不能再在這別墅待下去了。

    這裏就像囚籠一樣，都有過往的痕跡，每走一步，就會被突如其來的記憶紮到。

    就像金雀，以為牢籠，困住了的一生。

    遲早會瘋的。

    冷之瑾繃了臉，結微，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裏，仿佛沒聽見的話，自顧地道，“我買了零食，在房間的屜裏，你了可以吃，還有遊戲機，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葉晚晚無神的瞳孔像錘子一樣砸在冷之瑾上，他的心髒像被人攥住了一般。

    隨著力道的加大，讓他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他並不喜歡葉晚晚這無打采的模樣。

    仿佛曾經肆意盛開的花，一下子就要麵臨凋零一樣了。

    冷之瑾甚至覺得葉晚晚下一秒就會消失。

    葉晚晚不知他是沒聽懂還是裝聽不見，抿了抿，“我知道了。”

    從餐桌上起，“我有點困了，我可以去休息嗎？”

    用的是詢問句，征求著冷之瑾的意見。

    冷之瑾了拳頭，“我送你回房間。”

    “不用了。”葉晚晚避開了他過來的手，“我沒有這麽脆弱，我自己會走。”

    冷之瑾的手僵在了空中。

    葉晚晚出了餐廳，踏步上樓梯的背影顯得分外破碎。

    長微，雪白的雙一步一步往上走。

    冷之瑾突然覺得好孤單。

    這三年來，每天就是這樣一個人待在這裏的嗎？

    說，每天都能聽見的腳步聲。

    空的，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別墅，似乎真的很大。

    踏在瓷磚的腳步聲，似乎通過了擴聲，在自己的耳加大分貝響了起來。

    葉晚晚不在，他甚至覺得自己周圍都開始刮起了冷風。

    冷之瑾突然覺得葉晚晚離他好遠。

    遠到幾乎要消失在他的世界。

    或許，如所願的放離開，會重新變得快樂起來，但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就是不想讓離開。

    他覺得，葉晚晚是屬於這裏的。

    除了這裏，哪都不能去。

    隻能在自己邊。

    哪怕折斷的翅膀，他也不想讓離開自己。

    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他似乎哄不好了。

    哄不好了。

    ……

    葉晚晚回到房間，首先發現裏麵多了一部超大的遊戲機，巨大的屏幕，幾乎占了一麵牆。

    落地窗的榻榻米上，放著五六的可玩偶，各種大小都有，每個玩偶臉上都有著憨厚的笑臉，仿佛置在一個話樂園。

    花瓶上，是藍的滿天星幹花，巨大的花束上還裝飾著小燈，看起來會發一樣。

    櫃子上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糖果巧克力餅幹，應有盡有。

    冷之瑾是費了心思的。

    他以前一向不喜歡這些稚的玩意放在房間裏。

    他們臥室唯一的裝飾，是他們剛結婚時繡的針織玩偶。

    那是剛開始學針織時織的，織的並不好。

    第一個品不知哪去了，現在放著的這個，是很多次失敗後，最喜歡的一個作品。

    以他們的結婚照為原型，玩偶穿著潔白的婚紗，而男玩偶穿著一的西服。

    玩偶的表笑得眉眼彎彎，幸福又甜，但男玩偶卻扁著，皺著眉，一副冷漠的模樣。

    以前還覺得這兩玩偶有反差萌的可，現在看來，他們其實並不般配。

    這場婚禮，開心的隻有新娘一個人。

    新郎始終沒局，由始至終隻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葉晚晚拿起玩偶，食指上的頭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這樣一下又一下地著。

    也不知了多久，口袋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打斷了的神遊。

    “鈴鈴鈴鈴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