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搖大擺的尾隨隻是為了挑釁,蔽的跟蹤才最危險。
許則從池嘉寒的口中得知顧家和一直行事低調的林家開始手了,不管表麵上的說辭如何,實際都是瞄準了魏家,而唐非繹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
“顧家和林家都出麵了,唐非繹這次絕對躲不過去。所以你要小心,陸赫揚他們在軍事基地安全得很,但你不一樣,誰知道唐非繹會沖你發什麽瘋,單純報復也不是沒可能,或者用你來對付陸赫揚。”池嘉寒說,“不要覺得陸赫揚不會管你,不然他沒必要給你安排保鏢。”
他說得嚴肅,許則想的卻完全是另一回事——需要有什麽來打破僵局。
有人跟蹤,意味著自己已經被盯上。許則衡量過,如果要有人當餌,自己應該是價比最高的那個,劃算,對其他人來說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陸赫揚應該也會想到這一點。
隻是不知道結果會怎樣,許則希唐非繹被抓、被判死刑,他願意做那隻餌,但他無法預估其中的風險,也不一定能承擔得起,他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做。
保鏢看了眼後視鏡,忽然打方向盤往另一條路開去。許則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出現一種懸空,不過僅僅是片刻,因為他實在很相信陸赫揚,就算陸赫揚要他做什麽,也一定會等到麵試結束後再說的——許則無條件確信。
麵試結束的時候下雨了,伴隨著輕微雷鳴。等在外麵的保鏢車多了一輛,許則被帶上新的那輛。車上的保鏢是生麵孔,許則坐在位置上,右手手心覆蓋住左手手腕,手腕上是陸赫揚送他的手環,還有外婆給他的黃花梨手串。
車外的世界被細雨和水汽染霧蒙蒙的一片,讓很多東西變得未知起來。許則的目沒什麽焦點,平靜,不反抗,過了好幾分鍾,他才問旁邊的保鏢:“我可以給外婆的醫生打個電話嗎?”他想聽聽葉蕓華的聲音。
“可以。”
許則沒有立即打過去,像個臨刑的囚犯,惶惶著不知道該做什麽,直到被解除飛行模式的手機裏傳來電話鈴——池嘉寒打來的。
與此同時旁邊的保鏢按著耳麥,低聲說了幾句話。許則將手機近耳畔:“喂?”
“麵試剛結束嗎?周醫生說聯係不上你。”池嘉寒聲音很急,“來首都二院,快點!”
大腦停止思考,變得空白,許則轉過頭看著保鏢,他覺自己的在張合,但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發出聲音。許則問:“現在能帶我去一趟二院嗎?”
他已經無法顧及自己是不是打斷了某個計劃,而保鏢點點頭,告訴他:“現在就是在去二院的路上。”
“好,謝謝。”許則像沒有記憶似的,又說了一遍,“謝謝。”
手機鈴再次響起,許則肩膀一,盯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然後接起來。他聽見自己的心跳,非常沉而快。
電話那頭不是醫生,許則害怕聽到的關於葉蕓華的壞消息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悉的、清晰的嗓音:“許則。”
明明是掰著手指一天一天數過來的日子,此刻許則卻想不起的數字了,隻記得已經過去很多天。他握著手機在耳邊,想回答卻沒能發出什麽聲音。
“沒事的,別擔心,我現在出發去二院,你路上小心。”
許則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他想說很危險,你留在基地別出來,但陸赫揚在他開口前就掛掉了電話,好像打過來僅僅是為了這樣安他一句。
雨陡然大起來,急促而劇烈地砸在車頂上,夾雜著漸漸變響的雷聲。手機屏幕暗下去,許則抬頭往外看,更黑了,什麽也看不清,隻有傾盆的大雨。
第71章
軍事基地大門外,顧昀遲撐著傘,看陸赫揚上了駕駛座。車裏沒有任何蔣文手下的人,隻有陸赫揚。
開出軍事區後,會有陸承譽安排的保鏢跟著陸赫揚,像過去的十八年裏一樣。
集的雨點將傘打得不住抖,隔著車窗,顧昀遲看見陸赫揚對他抬手揮了揮,像一次十分平常的告別,隨後車子向大道上駛去。
顧昀遲發現自己猜錯了,許則或許是相當合適的人選,能讓這件事以最小的代價得到理想的效果,但其實都是空談,因為陸赫揚從始至終就沒有將許則歸選擇範圍。
雨刷規律擺,撥開擋風玻璃上的水流,明明是中午,卻必須要開著車燈才能勉強看清前路。陸赫揚平靜地開著車,平靜到有點困,也許不是困,是累。
擺在眼前的問題很多,許則、葉蕓華甚至林隅眠的安全,陸青墨的困境,陸承譽對一切的掌控。原本應該慢慢解決的,現在看來似乎沒時間了,陸赫揚很做沒有把握的事,但落子無悔,誰也無法保證萬事都能功,規避了所有錯誤選項後的選擇,也不一定就是對的——或許在某些事上,本不存在什麽正確選擇,他隻需要確認自己有能力承擔所有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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