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每天都有打掃。”
“我的房間裏有沒有多出什麽東西。”
“有的,你出國沒幾天的時候,我看到書桌上多了一個很厚的資料袋,需要給你寄過來嗎?”
車燈在迎麵高懸的指示牌上折出白亮的,從陸赫揚的眼底一閃而過,他慢慢往後靠在椅背上,為找到支撐,然後回答:“不用了,我淩晨就到家。”
第68章
周五晚,許則接到陸赫揚的電話,他“喂”了一聲,陸赫揚卻見地沒有開口,許則有些擔心地問:“怎麽了?”
“沒事。”陸赫揚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周末有空嗎。”
許則不經思考就回答:“有空。”
“明天下午我來接你。”
不問是要去哪裏、做什麽,許則關注的是:“你回國了嗎?”
“嗯,淩晨到的。”
“好的。”許則想了想,又問,“需要我準備什麽嗎?”
“不用,明天我讓他們早點給你送晚飯過來,你吃完之後洗個澡,在家等我就可以。”
“好。”
周六早上許則去了療養院看葉蕓華,得知許則打算賣房子,周禎顯得言又止,最終隻說了一句“沒事,不著急的”——許則權當是安。
從療養院回來,許則按照平時的安排看書做題,但心裏一直很高興,單純因為能見到陸赫揚而高興。並且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許則不認為陸赫揚會記他的生日,所以他把這當巧合,對他來說是禮一樣的巧合。
臨近傍晚,許則吃過飯洗完澡,一邊做試卷一邊等陸赫揚,這大概是他學習最不認真的一次。
五點多,外麵依然十分明亮。叮的一聲,有信息,陌生號碼:下樓
許則立即站起來,拔掉手機充電線,拿上鑰匙跑出門。
陸赫揚的車就停在樓道口對麵的樹下,副駕駛的車窗開著,陸赫揚側頭看著許則,沒有笑也沒有別的表,隻是看著。許則驀地停下腳步,站在樓梯口。
四周很靜,鳥鳴和樹葉的沙沙聲,好幾秒後陸赫揚終於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別發呆了。”
許則沒有在發呆,是在思考,思考一些沒有頭緒和緣由的東西。
他走過去上了車,係好安全帶。陸赫揚也沒再說什麽,發車子往外開。開過一條街後,陸赫揚看了眼後視鏡,忽然打方向盤往左拐進一條窄路,朝更深的居民區開去。
老城區的路許則都未必有那麽,比起探究陸赫揚這樣做的原因,許則更擔心刮到車。
在錯綜狹的胡同路裏繞了二十多分鍾,陸赫揚把車停在一個小區後門的路旁,解了安全帶,手背在許則頸側了一下,對他說:“下車。”
許則便下了車,剛關好車門,陸赫揚就拉住他的手,帶他跑進一旁的巷子。
風從耳邊吹過,把兩人的T恤吹得鼓起來。許則想起他第一次在俱樂部見到陸赫揚,在打翻了那幾個搶劫的alpha後,他們也這樣一起跑在巷子裏,那時候他還是17號。
穿過一整條長巷,路口是一家小賣部,小賣部門前停了輛黑越野,一個alpha靠在車旁——竟然是賀蔚。
見許則有點詫異的樣子,眼可見瘦削了不的賀蔚出一個穩重的笑:“不要,不過是前段時間絕食了三天而已。”
“東西都放車裏了嗎?”陸赫揚鬆開許則的手,問。
“都塞進去了。”賀蔚一下子憂愁起來,“要是被我爸和陸叔叔知道了,我馬上就會死的吧。
”
“那你很偉大。”陸赫揚說。
“我們小則。”賀蔚手抱了一下許則,“我以後不去學校了,可能沒什麽機會見麵了,要經常想我啊,老婆。”
然後他像個被陸赫揚戴了綠帽的孬種一樣,淒苦地問:“你到底想帶我老婆去哪裏,怎麽弄得好像要私奔,還會回來嗎?”
陸赫揚幫許則打開副駕駛門,等許則坐上去,他關好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在關上駕駛座車門之前,陸赫揚看著賀蔚,忽然笑了笑,說:“誰知道呢。”
車子啟,從老城區的居民樓之間一路向外開去,迎著落日行駛在寬闊的郊區大道上。許則看著陸赫揚的側臉,他發現陸赫揚邊是帶著點笑的,像七歲那年見到的一樣,那種激發許則最原始心的笑容,有點壞又稚。
於是許則也笑起來,曠野的風卷進車裏,他到高興,是多年後再回想起這一刻、這一幕,都會忍不住笑的高興。
到達盤山公路時太還沒有落下去,車子繞著一麵是樹林一麵是海的山盤旋而上,許則趴在車窗上著淹沒在遙遠海平線中的半落日,試圖將一路上的每幀每畫都記下來。
等天際隻剩下一道殘,陸赫揚把車開進山頂旁的一條小道上,穿過山林,停在一棵樹下。
他下了車,許則也跟著下去。陸赫揚打開後備箱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同時對許則說:“你去前麵看看。”
許則收回想要幫忙的手,聽他的話往前走。撥開橫在眼前的樹枝,踏出灌木叢,許則看到一平坦的草地,草地盡頭是山崖,山崖下是海麵,海的那端是燈火閃爍連綿的首都,能聽到海翻湧的聲音以及港口長鳴的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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