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什麼?」
後起的酒勁開始囂,黎梨腦袋越發暈沉,只覺前人帶著悉的花香氣,莫名人覺得安寧。
於是不想了,卸了力將額頭抵在他的前襟上,搖搖晃晃道:「好暈……」
雲諫這才聞到裳上的酒氣,默了默,嘆氣輕輕攬住的肩:「又喝酒了?」
他在這邊聽酒鬼哼唧,蕭玳在那邊認真賠罪:「沈探花,今日冒犯了,我替給你道個不是,還你原諒……」
「沒事沒事,」那青年心有餘悸地將領扣子繫到最頂,拱手道,「也怪我半夜在此作畫,許是嚇到了姑娘,怪不得……」
二人來回致歉,就差給對方作揖到地,好生婆媽了一番。
黎梨聽著旁嗡嗡的囉嗦聲,沒了心思,著眼睛道:「困了,我想回去。」
本想直接離開,卻又捨不得這陣好聞的花香,於是扯了扯雲諫的袖:「你送我嗎?」
雲諫:「當然。」
二人慢慢吞吞往亭外去。
後的兩位在這半會工夫里已然絡起來,蕭玳笑道:「沈探花好雅趣,半夜點燈作畫,實乃文人風流。」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倒也談不上風流,只是我自喜荷花,但故土氣候不佳,難得觀賞,眼下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看的荷塘,所以才……」
蕭玳想起了什麼:「對了,你似乎並非京城人士?」
「對,我祖籍在蒼梧……」
蒼梧不是在……
剛踏出亭子的雲諫腳步一頓。
後的探花郎笑得赧然:「是大弘國土最西邊的一座小城……」
……西邊。
雲諫站在原地,逐漸抿直線。
「怎麼了?」黎梨跟著停住,不明所以地抬頭問他。
亭外的涼風宜人,將上的酒氣吹散了些,依稀能聞到上藏著淺淡的花香。
與攬星樓里二人共飲的香酒別無二致。
雲諫垂下眼睫與對視,憑空覺出些難以控制的力。
他無法理解。
上的花香與他息息相關,他與分同一份青歡愉,有著別人無法企及的親近。
若真有命定姻緣,那也合該是他才對……
為什麼非得有那無謂的「棋」與「虎」?
還說什麼奇緣天定,難不真的會有那麼一個人,什麼都不必做,只需出現在面前,就能輕易贏了他,就能天生與相配?
雲諫想直接帶走,卻不聽使喚地回了頭。
「你什麼名字?」
他聽見自己這樣問。
亭二人稍怔,那位青年意識到他在同自己說話,好脾氣地笑了。
「沈弈。」
雲諫清楚聽到了他的回答。
「我沈弈,『弈棋』的『弈』。」
年話音清脆如棋,泠泠敲靜寂夜空。
邊的姑娘也似有所地回過頭,雲諫收攏起五指,將仍乖巧臥在他掌間的細白腕子握得死。
好像一旦鬆了手,就要隨著清涼夜風,翩翩然飄向那道棋音,他從此再也牽不回來。
第13章 吃醋
黎梨走在石徑之上,晚風臉而過,喚醒零星清明神思。
約覺得自己的腳步略快了些,像是被人拉著走的,正恍惚著回過神,就見路邊有刺棘枝條了風,像掛了刺的長鞭似的,兜頭兜臉向劈來。
一時躲閃不及,旁側卻有人迅速出手,準萬分地截住了刺棘。
黎梨有些驚訝,本以為對方會將這枝條拂到一旁,下一刻卻見他覺不到痛似的,用力握住它,狠狠扯斷就甩到了後去。
這下黎梨的酒意又淺了兩分,忍不住悄悄噥噥:這人戾氣好重……
張了兩眼,這作不知怎的就招惹到了邊的人,驀地被他拉住,興師問罪似的:
「看什麼?你在找誰?」
「……沒找誰。」
黎梨莫名其妙:「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有沒有被扎傷……」
雲諫稍怔,這才察覺到方才握著刺棘的手微微痛麻。
「我沒事。」
黎梨眼見著他面稍霽幾分,才覺奇怪,又聽他嚴肅問道:「倒是你,今夜喝了多,怎麼醉得如此厲害?」
黎梨依稀想起些湖邊亭子的事,含糊著回道:「沒喝多,只是頭暈了些,並沒有醉……」
雲諫不信:「不老實。」
「你可知道,方才你醉得不清醒,竟敢陌生男子解裳。」
黎梨:「我沒有。」
雲諫:「你看,你都斷片了。」
「我的意思是……」
黎梨老實道:「他解裳的時候,我沒有醉,那時我十分清醒。」
雲諫:……怎麼辦,更生氣了。
此景園西北角臨近綠谷,山間徐風穿行,已經有近秋的涼意,黎梨看見不遠便是自己的院子,便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鬆開自己的腕子。
「我到了,你回去吧。」
雲諫沒有,靜立著看,從迷茫漸起的雙眼中看到過分遲鈍的懵懂,只覺這樣的無知無覺對他而言十分殘忍。
「不可以。」
許久後他憋出這一句。
黎梨越發迷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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