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州輕笑。

“好歹這麼多年的了，一時半會斷不了。”

他們親父子，一舉一，什麼意思瞞不過彼此的眼睛。

謝長林想到自己以前的風流事跡，不在意道，“人嘛，有興趣就玩玩，爸不管你。”

謝臨州道，“至于沈家那邊，我有分寸，不會讓他們之間有矛盾。”

“知道就好。”

謝長林又想到厲斯年，皺起眉，“那小子報復心重得很，今天我一時間沒控制住，不知道他會不會做什麼。”

特別是剛才他看自己的那眼神，簡直跟他外公如出一轍。

讓人畏懼，厭惡。

才二十四五歲，快要稱王稱霸了。

謝臨州安道，“他是你兒子，能做什麼呢，要是真有本事，剛才也不會直接走了。”

謝長林閉了閉眼。

一杯水遞到跟前，謝臨州又說，“他這次回來，我查了一下他在國外的資產，藏得深，估計是有什麼不讓我們知道。”

“什麼？”  “我猜想可能是有大問題，缺錢或者有麻煩，不然以他那一傲骨，怎麼可能會回來打繼承權的主意。”

謝長林聽到這，臉緩和。

別的不說，謝家這麼龐大的產業，厲斯年怎麼可能輕易弓手相讓。

但他還活著一天，就一直都是籌碼。

厲斯年蹦不起來。

“這還得謝謝他媽，為了我掏心掏肺的，什麼都給我。”

他看向謝臨州，夸獎道，“跟那個溫姒倒是很像。”

謝臨州勾了勾。

“是爸你教得好。”

謝長林喝了口水。

他知道這小兒子討好人有一套，但有一說一，本事不如厲斯年。

他敷衍道，“下去吃飯吧，我現在也好了，公司那邊你也不用這麼辛苦，我自己去理。”

謝臨州的眼神一沉。

他不著痕跡道，“好的，爸。”

……  從書房出來，謝臨州見溫姒靠在走廊柱子上，走神。

“溫姒，你怎麼在這？”  他朝走過去，見臉不太正常，問道，“剛才嚇壞了嗎？”  溫姒此刻不是裝的。

是真有點被嚇到。

“你們不是聊得好好的，怎麼伯父突然發那麼大的火？”  謝臨州嘲諷道，“厲斯年子差，總是惹我爸生氣，這樣的事很常見。”

“原來如此。”

窗外大雨傾盆，打在玻璃上，嘩啦啦的響，仿佛天了一樣可怕。

轟隆聲響起，溫姒臉又白了幾分。

謝臨州失笑，“沒事，打雷而已，走吧，下去吃飯了。”

溫姒見他笑得那麼開心，隨口問道，“你喜歡這樣的天氣嗎？”  “喜歡。”

謝臨州越發開心，“因為厲斯年害怕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溫姒心下一沉。

問，“厲斯年那樣的人，怎麼會怕打雷。”

謝臨州心愉悅，“知道他媽是怎麼死的嗎？”  溫姒攥了手指。

“不知道。”

呢喃。

謝臨州幾乎要笑出聲，“十幾年前他媽難產死在醫院，那天也是這麼大的雨，厲斯年在醫院門口淋了一晚上，差點被雷劈死。”

溫姒腳步一頓。

曾經經歷過的可怕場景，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仿佛厲鬼附，后背發冷，同時生出一意味不明的心疼。

親人突然死在面前的覺，溫姒永遠都忘不掉，可謝臨州卻將這種痛苦當做樂子。

從未覺得謝臨州這麼陌生過。

甚至可憎。

謝臨州見突然不走了，回頭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溫姒的手指得發白，低聲道，“我冒了，肚子還有點疼，你先下去吃吧，我去休息會。”

謝臨州眼神了下來。

他帶著幾分暗示，“小冒，礙事嗎？”  溫姒無言。

謝臨州曖昧道，“那晚上就給我個驚喜，嗯？” 

 溫姒幾乎要忍不住發作，下一秒，電話鈴聲響起。

謝臨州一看是沈知意來電，示意溫姒別說話。

溫姒垂頭，朝樓下走了。

謝臨州喜歡的懂事，但為了謹慎，還是回臥室去接。

溫姒走向客廳，心里始終懸吊著，說不上來的不安穩。

大家都在忙碌。

準備晚餐。

無人關注。

溫姒悄無聲息地拿了一把黑傘，開門出去了。

……  打車讓司機沿著回去的路走。

在半路上，眼尖看見了厲斯年的那輛邁赫。

停得很隨意。

溫姒在附近一家藥店門口停下，進去買了點東西。

出來的時候，見那輛車還在，抿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上前敲了敲車窗。

過去好一會，車窗才下一半。

厲斯年面無表地看著。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