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辭腦子裡轉了一圈,試著會意。
「我幫你按一按?」
「嗯。」梁西臣應得很不客氣,還提醒:「我房間右側床頭櫃有藥油。」
梁雲辭:「……」
真能順桿爬。
不過這樣「不見外」,還高興,準確地說,是有點活泛,再想想他那保險柜的東西,各種念頭就在腦子裡轉,回到房間翻東西,空調呼呼地吹,竟然覺得有點熱,很想把披肩給丟了。
也真把披肩丟了,主要是站在鏡子前面,覺這條披肩有點難看,不配這睡。
還是剛才的長款風外套好,顯得人很神。
回到客房,間客廳沒人,去了臥室,見他已經了浴袍趴在床上,腰以下都用被子蓋著。
挪開視線,坐到床邊,故作尋常地說話:「你這是勁椎病,讓人看過嗎?」
梁西臣轉向這邊,睜開眼睛。
「看過,效果不大。」
「除非休長假,否則這種病吃再多藥也沒用。」說著,仿佛很有經驗。
梁西臣看有板有眼地往手上倒藥油,眼神不經意地定在臉上,視線儘量不那麼過分。
「寧寧最近還好嗎?」
說到兒,梁雲辭看了他一眼,見他很擔心,沒有尷尬的意思,也更放鬆下來。
「好的,昨天還跟我說,想找老師上課。」
話音剛落,梁西臣閉上了眼睛,也就順理章,把掌心上了他後背。
指尖微頓,隨後,毫無阻隔的,用手指將藥油,慢慢進了著他脊骨的那層皮。
梁西臣能清晰到,手指劃過他後背中軸線的力道,然後從腦海中描摹,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是怎樣運作的。
他活了,繼續開口:「願意學東西很好,腦子了,心裡的煩事就能放放了。」
梁雲辭點頭。
坐近了點,覺得往手上倒油太慢,乾脆拿起瓶子,抬高了手,從上方傾倒。
沒經過手掌,藥油是涼的,梁西臣後背略微一繃,下一秒,兩隻手掌一起按了上來,一隻扶著他腰側,另一隻將藥油緩緩推開。
屋,靜了下來。
梁西臣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略微嘆氣,有些後悔,不該跟開這個口,又覺得這個口開得真好,就是時間太晚了,打攪睡眠。想到這兒,他把梁昌在心裡平靜地罵了一頓。
他不說話,梁雲辭也不說。
這輩子也沒給誰推拿過,只不過是被別人推多了,自己對流程很悉,照貓畫虎地來。
不過,看他這麼安靜,應該是還可以?
「舒服一點嗎?」還是問了下他的驗。
梁西臣想了想,說:「再用點力。」
「好。」
還不夠用力?手都酸了。
為了省力點,坐得更近了點,深呼吸,下手。
梁西臣聽到呼吸的聲音,想像拼命用力的模樣,想回頭看的,這樣得到,看不到,有些念頭,反而更蠢蠢。
梁雲辭比他淡定,剛給他按上,面上冷靜,心裡也有無數更活泛的小念頭竄起。可按得久了,手上開始酸,一邊惦記他舒不舒服,還要分神想跟他說些什麼,再不然,又鬆一口氣,覺得跟他相沒有預料的尷尬,好。
不覺間,他又好久不說話。
以為他睡著了,手上停了一點。
「哥?」
梁西臣皮囊淡定如老僧,從頭到腳跟泡過一遍石膏一樣,一不,心裡早不知過了多正經的不正經的念頭,驟聽落在耳邊的一聲輕喚,自然是心神馳盪。
他薄微抿,眉頭攏起,面上一派從容。
「怎麼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
「沒有。」
他見直起,視線從手上掃過。
「手累嗎?」
「有一點。」
活了下手,收了力道,只有一隻手給他輕按,讓另一隻手休息。
這力道太,落在各大位上,一點震懾力沒有,反而激盪起一層拖泥帶水的酸麻,梁西臣越發喜歡分神去描摹手指下力的畫面。
嘖。
他直覺這樣不太妙,睜開眼,還是決定跟說話,冷靜冷靜。
還沒開口,梁雲辭先注意到他床頭的書——《半生緣》。
更加懶,手上基本就是了。
「這書是你看的?」問梁西臣。
「什麼?」
「《半生緣》。」
梁西臣想起來,之前他房間整修,他來這邊住過兩天。
「一個小同事送的。」
小同事?
梁雲辭手上一卡,指甲從他上過。
梁西臣還沒出聲,先回過神,看了眼他後背上那道不明顯的紅痕,手下胡了,心裡卻默默琢磨這幾個字,覺得聽上去帶著特別曖—昧的寵意。
尤其是那個小字。
「還有小年輕敢送你書?」
「為什麼不敢?」
梁雲辭說:「一本書,算不上禮,卻又不能不算禮,這種輕重之間的拿,稱得上曖—昧。」
梁西臣聽出不對來。
他整了張口,梁雲辭又貌似不經意地問:「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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