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是從小把小牛綁在小樹上的農夫一樣,小牛小的時候無力掙這用來桎梏它的小樹, 而等小牛長大,卻往往會因為過去無數次失敗的試探而放棄再次掙, 于是農夫只需要一棵小樹就能綁住力量足以掀翻這棵樹的年牛。
可人不是牛, 牛不能思考,但人可以。
林舒或許過去是那頭因無力抵抗而放棄掙扎的小牛, 但此刻早已胎換骨。
牛變了,但農夫卻沒變,于是農夫才了這個故事里失敗可笑的那一方。
“林詩瑤他們肯定想不到我會正面迎擊,總覺得這些事上不了臺面,我肯定只想著趕認輸認慫把事覆蓋過去。”
“你要不來,我也能錄音到關鍵證據。”林舒說著,拿出了錄音筆,“好在雖然你過來罵了他們一頓,但他們被刺激之下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現在證據齊全,可以走法律途徑了。”
林舒原本以為自己會很憤怒,然而事到臨頭,才發現自己遠比想象中平靜。
以往總為林詩瑤一家的作或輾轉難眠,或憤怒怨恨,然而如今,才知道,真正的無視才是大智慧。
他們這樣的人,多為他們分一分緒都是浪費——
“起訴他們,讓他們付出法律代價這件事,我會自己做,親手送他們懲罰。罵他們一頓沒什麼意思,不如讓他們承擔法律后果比較好。”
不過許詩嘉顯然不這麼認為:“可罵他們一頓我心里才解氣。”
“我知道他們對你造太大傷害了,對你過去的生活留下太多不好的回憶了,我知道罵人也是一種緒消耗,他們不配你浪費自己的緒去罵,所以我替你罵。”
“我也知道你一個人都能解決,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還是想幫你一起,想站在你邊,至讓你知道你累的時候,有個肩膀可以靠。”
許詩嘉瞪著林舒,不等繼續開口,許詩嘉就又乘勝追擊控訴了:“可你到底怎麼想我的?一遇到這種事,你就直接單方面宣布和我斷聯了,是覺得我會介意,我會不理解,還是覺得我沒法保護你?”
“最近對我就很冷淡,見面除了睡我,也不和我神流了,單純當我是免費鴨子,我白天給你在所里加班,晚上回家給你到床上加班,三班倒的工人還有休息時間,我是二十四小時待命。”
“出了這種事,不和我講就算了,還要我冷靜,我怎麼冷靜林舒?看著自己朋友被別人罵,看著自己朋友被他們那麼欺負嗎?”
這是倒打一耙了?
一下子,林舒剛才在林詩瑤家里醞釀的緒都被打破了,簡直快氣笑了:“你還惡人先告狀了?我最近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和你湊出假期短途旅游一下?我這麼忙,百忙之中還空滿足你,累的每天腰酸背痛的,你自己什麼力你心里沒數?還說我當你免費鴨子?誰家免費鴨子日子過得這麼舒坦?”
許詩嘉不說話了,他瞪著林舒看了兩眼,才像是抓到重點一樣:“你說要和我出去短途旅行?”
“嗯,本來想給你驚喜的,想和你去臨市的海邊。”林舒白了他一眼,“把我說的像是玩弄始終棄一樣,我是這種人嗎?”
“你還不是?!那你出了這種事我冷靜是什麼意思?!你打算和我分手?”
林舒了眉心,看著眼前滿臉不忿的許詩嘉,實在有些無奈:“我沒有要和你分手,這個事出了,我肯定要理,這是我的事,我又有能力自己理,自然是我自己負責搞定。和你暫時別見面,是因為我忙著取證做公證,回頭還要一個個起訴。”
“讓你冷靜,是擔心你因為這件事緒上頭……”林舒說到這里,看了許詩嘉一眼,“你剛才那樣,不就是緒上頭嗎?幸而后續取證總算是有驚無險。”
“何況,說什麼那晚的人是你。”林舒垂下視線,“你也知道不是你,還逞能說那種話,萬一林詩瑤真有那些照片呢?何必去激怒,鬼知道沖之下會干出什麼事。”
然而對于這一點,許詩嘉非常篤定,一點遲疑也沒有:“沒有那種照片。”
林舒抬頭,才看到許詩嘉正目炯炯地盯著:“林舒,從來沒有那種照片。”
林舒愣了愣:“你找到那混混調查過了?”
“沒有。”
“那你怎麼……”
許詩嘉灼灼地盯著林舒:“因為那晚我沒拍過。”
林舒頓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向許詩嘉:“你說……”
“我說那晚上我沒有拍過。”許詩嘉抿了抿,像是豁出去一般,他看了林舒一眼,又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那一晚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我沒有撒謊。一直都是我,一直只有我。”
“那天是我朋友從國外回來,約我吃飯,我們喝了點酒,事后我讓司機一起送他去酒店,等我把他送進客房,正轉出來,就在酒店的走廊里撞見了你和那個黃。”
“你明顯不想理他,兩只手都在推拒,可黃顯然很急,還沒刷開房卡,已經打算對你手腳了。”許詩嘉低下頭,“所以我過去把他趕走了。”
“原本只打算送你進房間我就走,但你突然抱住了我,說我好聞,還抱著我主親我,勾著我就往房里帶,說喜歡我……”說到這里,許詩嘉的語氣里帶了點經久不衰的怨氣,“我以為你認出我了,是真的對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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