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忘了問,沒有拍照怎麼辦。走的這麼突然,哪里會去拍照片呢?可也不用擔心,爸爸有過很多正式的照片,能挑選一張最為意氣風發的,作為最后的他。
的手到了木盒子,冰涼的,真實的。
周卓說,爸爸是突發心臟病走的。那是不是走的很快,沒多痛苦。
可是,爸爸沒有心臟病啊。
無法去想,他到底怎麼走的。
爸爸幾乎不騙,可他答應過的,他會來看的。對著這個木盒子,想質問他,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周卓將嚴國華送了出去,簡單聊了兩句。
眾說紛紜,不知是誰的手。人沒了,這了個死局,聲討正義更為件不可能的事。關于公司的事,周卓也不方便多問。
他只讓嚴國華幫了個忙,借一輛車過來。嚴國華很直接,說會派司機過來,這些行程瑣事不必心,還要缺什麼,直接跟自己講就好。兩人最后加了個聯系方式。
目送嚴國華離開后,周卓想著一會去外面買點吃的,許嘉茗一直沒有吃過東西。
可當他進去時,沙發上沒看見的人影,再往骨灰盒的方向看去時,已經倒在了地上。
許嘉茗反反復復地做著不同的夢,但都有一個共同點,爸爸都被給救回來了。被驚醒時想起是假的,哭著又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時,到手背痛了下,睜開眼時,陳巖坐在了床邊,他后正有人推著吊瓶出去。
看了眼周圍,這不是的臥室,也不是醫院,是酒店。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應該是周卓告訴他的,那也不用解釋什麼了。
看著手上著的膠布,問了他,“是什麼?”
“葡萄糖。”
許嘉茗看著他,在過去的二十四個小時里,短暫地忘了他的存在。可醒來看到他時,還是想躲在他的懷里哭。
“陳巖,我沒有爸爸了。”
陳巖坐在床上,將摟進懷里,聽著的哭泣。
人可以做錯很多事,一些可以彌補,一些可以重來。可唯獨死亡,是沒有任何更改余地的。的眼淚,咸到在腐蝕著他的心。
他沒法開口了,也不能解釋了。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安,卻知道所有的安都是徒然。這樣的傷痛,會持續很久。
“我跟他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是要他保重。這是不是一種詛咒,他沒有能保重好。”
“不是。”他開口都覺得蒼白無力,同一起著沒有盡頭的絕,“他不希你這樣想。”
許嘉茗哭了很久,對好生活的所有期待,都被打碎。徹底到沒了能力對未來進行任何描繪,也沒了任何想要的東西。
“陳巖。”
“嗯?”
“如果我也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沒有痛苦了?”
陳巖放開了,用力抓著的胳膊,“你想都不要想。”
胳膊很疼,許嘉茗別開了臉,不想看他。
陳巖捧著的臉,轉過讓看著自己,想知道這是一時的發泄,還是真有了這個念頭。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已經沒有了任何在乎的東西。
他低了聲,像是祈求一般,“嘉茗,想想我,好嗎?”
許嘉茗不敢看他的眼神,很膽小的,沒有自我了斷的勇氣。有他在,更不敢了。
“你不可以,也永遠都不能這麼想。”陳巖用指腹去了的淚,“如果你這麼做了,該讓我怎麼辦?學你嗎?”
搖了頭,“不要。”
“那你答應我,無論什麼況下,你永遠都不能這麼想,更不能這麼做。”
“好。”
陳巖低頭親了哭腫的眼睛,哄著,“我喂你喝一點粥好不好?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等腸胃恢復了,我給你去買鍋。”
雖然仍舊沒有胃口,但許嘉茗知道需要食,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要好好的,“什麼粥?”
“菜粥,放了點青菜蝦仁和香菇。”
陳巖讓半靠在了床頭,打開了旁邊放著的保溫桶,盛了小半碗出來,挖了一小勺喂給,“吃完就接著睡,你需要睡眠。”
“好。”
這是個套間,周卓想進來看下許嘉茗時,就看到了陳巖正在給喂吃的。他一勺勺地喂,聽話地吃著。也只有他來,才能聽點話吧。
在許家,正看見暈倒時,陳巖打來了電話,問他們在哪里。突然暈倒,周卓沒有猶豫就給出了地址,問他能不能幫忙喊個急診。
周卓掛了電話后,確認了下應該只是暈厥。畢竟這麼長時間沒有睡覺和吃東西,完全在撐著一口氣,才發應過來自己打了急診電話。
然而陳巖卻來得很快,周卓想到,可能是許嘉茗告訴了他,是京州人。他估計是今天從北京趕過來的,并且準備很充足,酒店都已經定好了,并且喊了醫生過來。
周卓也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比如跟著陳巖的兩個男人,型健壯,站姿與常人不同。這不是普通有錢人的作風。
到此刻為止,周卓對陳巖的份、職業和公司都一無所知。
當然,人家沒有這個必要讓他知道。只是出于職業習慣,他不免多想些。
但不管怎樣,這個男人對許嘉茗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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