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有人此刻在放煙花，突然間的漫天煙火，喧囂的聲音就隔著樓梯間清晰地傳了過來。

陳準在門后微微著氣。

他還是很正式的穿著，頭發全部梳到后面，或許是上樓時的步履匆忙，此刻有一縷頭發散到了額間，看向的眼睛卻是有些發亮。

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鐘才零點。”

凌羽瞧著他，過了兩秒說：“對。”

陳準笑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凌羽也跟著笑了，“你怎麼來了？”

他換鞋后進來，手攬住了。

凌羽環住他的腰，聽到他在耳邊說道：“想著過來和你一起過年，不過我明天早晨還要回去，趕著去我媽媽家。”

凌羽的面頰在他外套服上，到了夜晚的涼意，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零點時刻，隔著臺的落地玻璃，煙花會看得非常清楚。臺的走廊上擺了一個小茶幾，陳準拿了一個毯子給凌羽披上。

問他：“你晚上是從家里過來的嗎？”

陳準點點頭。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笑了一下，拿出手機給看：“臨走前陳詩語在放煙花，我錄了一段，你看看。”

凌羽走過去坐在他的上，一手圈住陳準的脖頸，低頭看他點開手機相冊。

地點好像是在院子里，十歲左右的小孩兒，穿著白的羽絨服，手里的兩仙棒正在燃燒，明亮的火花在昏暗中揮舞移。

視頻也就十來秒，起初是靜音，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陳準把聲音打開了，凌羽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陳詩語，看這里，看鏡頭。”

視頻里的孩果然抬頭往這邊看，一張小巧致的臉，眼睛圓圓的。手中的仙棒一直往下燃燒，最后即將要燒沒的時候，又突然炸了一下。

而拿著仙棒的陳詩語明顯被嚇了一跳，先是一呆，隨后猛地將手中的東西一丟，喊了一聲“媽媽”，轉跑出了鏡頭外面。

有陸陸續續的笑聲響起，陳準的鏡頭跟著移，看到撲進了一個人懷里。

視頻就在這里結束。

陳準問：“好不好玩？”

凌羽的手指了一，指尖到了他的頭發，輕輕笑：“好玩，真可。”

陳準還想再說什麼，此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凌羽似乎沒聽到，陳準便起，把手機到手里：“應該是我訂的外賣到了。”

這才回神：“你訂了什麼？”

陳準說：“我拿來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就出了臺。

門后的外賣小哥送了好大一束花，陳準道了謝，將花束圈進自己懷里，他關上門，重新往回走。

臺門開了一條，他喊的名字：“凌羽。”

對方沒有應聲，也沒有抬頭。

陳準隔著玻璃瞧，看側坐在椅子上，拿著自己的手機還在看方才的視頻。

他出一點笑，一只手到了玻璃門把手，正要拉開時，目又落回到了手機屏幕上。

視頻被放到最后，又往回拉了一點，反反復復放著其中的幾秒，陳詩語的聲音清脆，也在反反復復的播放中響起。

陳準看到凌羽按住暫停鍵，指尖在屏幕上放大再放大。

正在仔細端詳視頻最后出現的模糊側臉。

樓下的煙花帶著尖銳的聲音騰空而起，兩秒過后，又在他們頭頂猛然炸起。

仿佛被這聲音驚了一下，陳準下意識地松開了把手，角的弧度也凝固住。

第40章 Chapter 40

一場煙花大概響了五分鐘才停歇。

肩上搭著的薄毯突然落，凌羽彎下腰去撿，手指攥到絨的布料后，起，轉頭環顧了一圈，隨后推開臺的門，又往外走了幾步，這才看到了陳準。

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旁邊倒著一大束郁金香。

凌羽把花抱起來，低頭瞧了瞧，是很簡單大方的包裝，花的，而且每一朵都胖乎乎的，很有節日氛圍。

把花束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陳準？”

對方這才遲緩地反應過來。

陳準目靜靜的，像幽深靜謐的井，先落在面上，隨后又隨著的作移到花束上。

凌羽坐到他旁邊，聲音變輕：“你怎麼了？”說著，將陳準的手機遞到他手里。

兩秒后，對方的視線落在上面，這才慢慢地開口：“視頻……你又看了嗎？”

凌羽神不變：“看了好幾遍，詩語真的好可。”

“是麼，”陳準也笑了，“你想見嗎？好像之前都沒見。”

“現在嗎？過年是不是不太方便。”

“那不急，”他說，“三月份估計還要住院。”

“還是打生試劑？”

“對，再加上住院檢查，不過狀態比以前好多了。”

凌羽聽他這樣講，倒也跟著輕松了一些。

“還是之前那個醫院，我們一起去看，”陳準看著的眼睛，緩緩地問，“好不好？”

凌羽眨眨眼：“不會怕生嗎？畢竟之前沒有見過。”

陳準去牽住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挲著：“我之前和說起過你，不算生人。”

“你說什麼啦？”凌羽微微傾，胳膊搭到了他的肩上，聲音和，“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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