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猶豫了。
曾律師聽說過,但從來沒正式見過面,更沒說過話。
這麼貿貿然就把父親的案子給一個陌生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黎澤喝了口茶,問:“蘇好,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如果是律師費用上的問題,我可以幫你付,現在最要的是抓時間把蘇伯伯救出來。”
蘇好搖搖頭:“不是費用問題,只不過公司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吧,我等會我公司走一趟,看看哪些證據是現在就能給曾律師的。
曾律師的勝算如果真的很大,就拜托您了。”
黎澤聽得出蘇好口中的推諉,便順勢附和道:“蘇好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這關系到蘇伯伯的安危。
曾律師,還得麻煩您多打聽打聽,看看那位時先生,是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沒問題。”
黎澤看向蘇好:“要我送你去公司嗎?” 他又看了看手表:“不過我等會還有個會,時間有點趕。”
蘇好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幫我請來曾律師,我已經很激了。”
“好,那我送你出去。”
黎澤和蘇好走出包廂,蘇好突然拉住了黎澤的手。
“謝謝你,我知道訂婚宴上發生這種事,黎家也一定很為難。
你能這麼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黎澤看著蘇好真誠又單純的眼神,心里微微一。
他溫一笑:“傻瓜,以后有的是你報答我的時候,快去吧。”
黎澤目送蘇好離開,才返回包廂。
曾律師已經靠在墊上,換了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還真讓去公司找憑證啊?萬一有人跟說,有更好的律師之類的,豈不是不會咬這個鉤子?” 黎澤冷笑道:“不可能,我不用想也知道,現在只能去找方鵬打聽求助。
方鵬也一定會再把推到我這邊來,自己忙活半天,反而因為方鵬的話,對我更加信任。
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這個局連蘇平都未必能破,更何況呢? 你就看好吧,是怎麼一點一點跪在我面前求我的。”
曾律師喝了口茶,挑眉道:“你這麼瞧不上,要不,事之后,送我?” 黎澤眉心微皺:“送你?” 曾律師點點頭:“是啊,我看倒是漂亮清純,很合我的胃口。
反正你黎大爺要什麼人都有,不至于對一個厭棄的未婚妻念念不忘吧?” 黎澤心里有些不悅,可礙于面子,還是不屑的哼了一聲。
“給你給你,我才不稀罕這種貨!” …… 蘇好去了公司,也見了方鵬。
方鵬的說法和曾律師相差無幾,他說昨天晚上就派人四打聽調查,唯一有可能結仇陷害蘇平的,只有江市時家。
蘇好一顆心如墜冰窖。
走出公司時,腦海中還回著方鵬的話。
“你想想,你爸爸一輩子沉穩踏實,生意場上就算得罪了人,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啊!” “要不是時家權勢大,那位時又喜怒不定,睚眥必報,何至于我們這麼多人都束手無策?” 蘇好又想到那個昏暗的包廂里,時珩那雙桃花眼亮晶晶的,勾魂攝魄的漂亮。
他說,蘇好,你很有趣。
別聽別人胡說。
想到那個瘋狂又混的熱吻,想到他眼底戲謔又漫不經心的笑。
想到南湖邊上,他一點點給上藥膏。
蘇好抬起手,了眼角。
那點小傷早已經消失的干干凈凈,無影無蹤。
恨自己一瞬間的悸,竟然會讓父親落到這種地步。
蘇好抹掉眼角的淚,又聯系了黎澤。
既然方鵬也說曾律師是圈子里最有實力的律師了,那給他確實勝算最大。
又聯系了董昊,得知已經賣掉了幾個珠寶,很快就會有一千多萬到賬。
蘇好覺得疲憊至極。
父親出事到現在,才過了二十四小時,就覺得自己快要被垮了。
這個時候才深刻的到,這些年父親將保護的有多好。
簡直是活在溫室中的花朵,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不說話就可以不說話,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都可以自己選。
就連父親說聰明,學什麼都很快,也是想學就學,不想學甚至都不用花一點心思。
蘇好蹲在路邊,眼前陣陣發黑,緩了許久才重新起。
…… 一連幾天,蘇好都在為蘇平的事四奔波求人。
方鵬和黎澤為找了不門路,帶著貴重禮上門拜訪,低聲下氣的哀求對方能施以援手。
每個人都對很客氣,但每個人說話都話里有話。
能直接答應的,激的九十度鞠躬。
拒絕的,也不敢有任何不滿,放下禮禮貌道謝才敢離開,生怕對方因為表現不好而遷怒父親。
晚上,蘇好回到家里,剛開到門口,就看到不遠那輛黑豪車。
駕駛座的男人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定定的看著。
雖然天昏暗,可車燈明亮,反而將那人的五勾勒的更加立俊。
蘇好的心卻再沒有一波瀾。
時珩先下了車,朝走過來。
蘇好沒熄火,打開車門,走到車前。
“時先生,有事嗎?” 時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冷笑。
“你說句好聽的能怎樣?” 蘇好攥了攥拳,火氣險些不住。
“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休息了。”
時珩說:“蘇氏的價一天比一天低,這麼拖半個月,就要破產了,你東奔西走這麼久,有用嗎?” 蘇好冷聲道:“如果時先生是來嘲諷我的,我現在實在沒心表演給你看,下次吧。”
轉往里走,聽到背后傳來時珩的聲音。
“蘇好,你求我,比求那些人更管用。”
蘇好的火氣再也不住,如火山噴發似的涌出來。
大步沖到時珩面前,揚手狠狠扇向時珩。
時珩卻利落的擋住。
“瘋了嗎?” 蘇好咬牙切齒:“我求你?要不是你,我們家會變這樣嗎? 時珩,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你要這麼折磨我? 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這麼睚眥必報的男人,你這種人怎麼可能幫我? 只要你不害我,我就已經要燒香拜佛了! 我可以求你,求求你了,能不能高抬貴手,離我遠一點!” 時珩看著蘇好怒目圓睜,恨不得咬斷他脖子的表。
那雙漂亮的杏眼里,滿是蝕骨的怨恨。
他怔了兩秒:“哦,你是這麼想的。”
“不然我要怎麼想?” 蘇好幾次深呼吸,明知道自己不該對時珩發怒,卻又忍不住。
這個時候,好好求他才是正理。
蘇好張了張,語氣放緩了一些。
“時珩,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和我父親吧。
你有什麼事沖我來,我哄你,求你,怎麼都行,可以嗎?” 時珩扯笑笑:“是我不該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好像給過你太多機會了,蘇好,其實你就不配。
你說得對,從今往后,咱們就當不認識,永遠都別出現在對方的生活里。
另外,我對你們家沒什麼興趣,也懶得你們。”
時珩一把甩開的手。
蘇好摔在地上,手心的生疼。
時珩的眼神了,轉,回到車上,絕塵而去。
蘇好的眼淚猛地砸下來。
這……算是時珩不計較了嗎? 那父親應該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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