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 車子停在蘇寶慧家門口。

桑晚一下車，就看到了陸小沐。

穿著簇新的羽絨服，戴著萌萌噠小熊帽子和耳套。

手上還帶著跟帽子耳套同套系的手套。

陸小沐小臉蛋凍得紅撲撲的。

手里拿著卡通小鏟子，正在咔咔咔的鏟雪。

“媽媽！” 看到桑晚，陸小沐起打開門，飛撲了上去，“媽媽，你是來陪我過新年的對不對？” 興之溢于言表，陸小沐牽著桑晚大步進了院子。

院子里糟糟的，接連幾場大雪像是全都沒清掃過似的。

大門通往別墅的小路上踩的一地泥濘。

桑晚蹙眉，“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玩啊？” “姑姑沒來，管家阿姨也不在……” 陸小沐說著，走上臺階，踮起腳識別人臉推開了門，“爸……” 一句“爸爸，媽媽來了”剛開了個口。

正聽到蘇寶慧那聲尖銳的“瑾年”。

陸小沐下意識在了桑晚邊。

“瑾年，當年什麼事都沒有，不對，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警方公布的就是真相！” 又急又怕，蘇寶慧聲音飛快的說道：“桑晚媽殺了你爸，我親眼所見。

這都是十多年前的老黃歷了，更何況警方也已經結案了，你為什麼還要揪著不放？” 早在蘇寶慧提到警方的時候就捂住了陸小沐的耳朵，桑晚呼吸都跟著頓住了。

從前富麗堂皇的別墅此刻著陳舊的暮，到一片糟糟的。

桑晚目的看著一樓主臥。

陸瑾年的聲音響起，“好，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不問了，就當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

那你告訴我，你這次出國，到底是去哪里？跟誰去？要去多久？還有……你這幾個月花出去的那些錢，都去哪兒了！” 過往幾年，蘇寶慧每年也就買買包，打打牌，抑或者做做容什麼的，花不了多錢。

就連他逢年過節發紅包給，也推辭說手里有好多錢，不用花他的。

可今年，接連幾次開口問他要錢不說，前幾天還催著財務盡快把今年的分紅轉給。

公司分紅每年年底出報表，可完報表再分給東怎麼也要一月份了。

往年都沒催過。

今年催的急，財務頭大，不得已匯報到他跟前，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再一查賬，蘇寶慧賬戶里的一千多萬，早就在這兩個月里陸陸續續提走了。

其他幾張卡也不遑多讓。

原本想著新年也是年，一家子開開心心的過完了元旦再說。

可陸瑾年沒想到，一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蘇寶慧不像是出國度假，更像是避難。

陸瑾年沉聲道：“幾千萬，說沒就沒了，你總要給我個代吧？” “我跟你代什麼？那是我的錢！！！” 蘇寶慧氣急敗壞，“我都轉出去了不行嗎？我要在國外養老的，沒錢怎麼生活？” “你不是說是去度假，春節前就回來的嗎？” “我……” “媽，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是你兒子，你連我都不說嗎？你以為你出國就躲得掉了？你不怕有人在安檢口守株待兔等著堵你嗎？” “他們……” 似是被嚇到了。

蘇寶慧發出一聲短促的尖。

長久的沉默后，蘇寶慧似是終于繃不住了，嗷的一聲哭出聲來。

“瑾年，媽真的不了了，不了了！……那個姓徐的，當初說好的500萬了事！可這幾個月，他隔三差五就問我要錢，不給就說要捅到警察那里去，讓我吃不了兜著走，我……我實在沒法子了，這才想著出國避避風頭。”

蘇寶慧嚎啕大哭。

陸瑾年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 蘇寶慧噎著說道：“打從你和桑晚離婚，我就擔心，等媽媽出來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我這才……” 一句話，陸瑾年一臉不可置信的震驚。

他以為蘇寶慧被人騙了，畢竟這幾年，總是會去私人會所。

而去的那家，在帝都豪門貴婦圈里，出了名的。

想著單，只要不過火，怎麼玩怎麼玩。

就連賬戶里的幾千萬不見，陸瑾年也只是懷疑被人做局詐騙，抑或者被某個殺豬盤給坑了。

可陸瑾年做夢都沒想到，能跟孫月清沾上邊，“你，你……什麼意思？” “桑晚媽媽在牢里出事，是……是你讓人，讓那個徐三做的？” 素來沉著，可這句話，陸瑾年說的時候，自己都能察覺到的抖。

蘇寶慧沒敢看陸瑾年的臉，點了點頭，哭著道：“當年我答應的，替我平了那樁事，我善待桑晚一輩子。

等出來了，陸家給養老。

可我哪能想到，你們會離婚啊！！！” “從桑晚去探監那次開始，我就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覺，生怕桑晚來索命，替媽媽報仇！” “十年，那可是十年哪……” 蘇寶慧邊哭邊說，攥著扶欄的手上骨節泛白，“那個姓徐的說，死在牢里的人，花錢打點一下，不會有人深究的。

這種事，他替人做過好多次了，神不知鬼不覺，絕不會有事。

可我哪想到，牢里確實沒事，有事的是他那個說話不算數的王八蛋啊！！！” 陸瑾年渾冰冷，“所以，他不是桑晚媽媽殺的，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 蘇寶慧緒激的大喊起來，“是殺的！是！！！” “可是，可是……” 坐在床上都像是坐不穩了，蘇寶慧想要站起，卻在看到窗邊的桌子時，腳下一在了地上，“可是為了我！” 是孫月清殺的。

可蘇寶慧偏偏怕孫月清出獄。

還擔心孫月清因為桑晚過的不好而埋怨，繼而扯出十年前的那樁舊事來。

有個猜測在心里起起伏伏，陸瑾年追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當年……” 似是回憶起了當時的事，蘇寶慧淚流如注，哽咽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嗚咽的哭聲，和記憶里那些不忍回想的斑駁畫面重合起來。

陸瑾年像是猜到了。

聲音沉沉，“桑晚媽媽是為了救你，然后……失手殺了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