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傅景琛靠著車窗,幽深的視線盯著馬路,不知在想什麼。
從雅丹出來,他就一句話都不說,甚至臉上都沒有表。
鬱暖暖心裡沒底,不安的攥著手指,嘗試讓自己冷靜一點。
“傅先生,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造任何負擔的。”
話是這麼說,可心是真的痛,一想到這個孩子還沒型就要與分離,就覺得呼吸都很困難。
“這件事都是我的錯,那晚……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咬著角,鼓起勇氣下了決定:“我做手那天,你能不能找人幫幫我,我很怕疼,也從沒有過手,我害怕出事……”
聽說流產流得不好,就要刮宮,會要人半條命的!
傅景琛回頭看,臉沉,“什麼手?”
“流、流產啊。”鬱暖暖有點害怕,說話開始不利索:“要是你不願意幫忙,那就……就算了吧。”
“?”
他突然提高音量,鬱暖暖嚇得一個瑟,“是你自己說的……”
“我說什麼了?”
傅景琛反問,鬱暖暖一時沒了言語,見他臉不悅,小聲提醒:“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如果有了就打掉。”
再說了,他不是GAY嗎?不打掉,難道生下來他要養嗎?當然這話沒敢說,怕被打。
傅景琛一噎,見孩臉蒼白,模樣甚是可憐,想斥責的話都卡在了嚨裡。
無數人想借機生子,飛上枝頭,倒好,要打了他的孩子!
到底是想威脅他,從而得到更多,還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
傅景琛的視線不自覺往平扁的腹部掃去,心中仍是不可置信,那裡怎麼就有了他的孩子?
活了二十八年,頭一次讓他不知所措。
沒有之前,他可以輕易說出“打掉”,可真有了之後,再說出這兩個字,竟是那麼的困難。
良久,他了眉心,“你先別來,這件事我來理。”
“……好。”
這事本就棘手,鬱暖暖頭一次到,又害怕又後悔的,聽他這麼說,儘管很想不同意,但又不得不應下。
那麼怕疼,一個人本搞不定,命最重要,不能拿小命開玩笑。
車瞬間安靜下來……
“你去哪,我送你。”
傅景琛的話提醒了鬱暖暖,忙看了眼時間,竟然快中午十二點了。
“能不能送我去綠園?我快遲到了。”
綠園,鄴城有名的餐廳,在那裡打暑假工,班的時間是十二點半,只有半個小時了。
傅景琛將送至那裡,鬱暖暖說了句謝謝,推開車門就走了。
瞧著孩急匆匆的影,傅景琛蹙眉,是在這裡上班?
可看的樣子還很小,大學還沒畢業,就開始賺錢,到底是有多缺錢?
不等傅景琛多想,就看到一抹悉的影從綠園出來……
宋辰安剛吃完飯出來,就見悉的車子停在路邊,他走近瞧了瞧車窗,“喲傅總,專門來接我的?”
傅景琛瞟了這損友一眼,“你覺得呢?”
宋辰安自討了個沒趣,坐上車正要系安全帶,又聽傅景琛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你說要是有人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怎麼做?”
“有人懷了你的孩子?!”
宋辰安腦子轉得賊快,瞬間激起來,八卦的心熊熊燃燒,“是誰?哪個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敢破了你這老男的?”
傅景琛臉倏然暗下,宋辰安沒注意,反而得意忘形地拍拍他的肩。
“嘖嘖,可以啊景琛!平日裡看你對哪個的都避而遠之,我差點以為你真是GAY,沒想到你小子速度還快,悄無聲息的把下一代給造好了。”
“說夠了沒?”
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
宋辰安見狀,不敢再笑話,只是想到什麼,他無奈搖頭:“這種事你不該來問我,而是該去問你家老太太,你說要是知道有人懷了你的孩子,還不得綁你去民政局跟人家火速結婚?”
傅景琛:……
然而說曹,曹就已經得到了報——
“你說景琛帶一個孩子去雅丹做檢查,那個孩還懷孕了?”
傅宅傳來老人激的聲音,院長的電話打進來時,傅差點喜極而泣!
“幹得漂亮,你們這個月的獎金翻倍!”
在院長的驚喜中,傅立刻吩咐下去,“快,幫我查查那個孩是誰?我要親自接過來,我的孫媳婦,總算是有著落了!”
……
正值暑假,鬱暖暖想要多掙錢,所以一天要打三份工。
有時回來得晚,李青霞嫌吵,連儲藏室都不給住,索就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給找了間瓦房。
這瓦房平時還好,但一下雨就如斗一般,雨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能讓床底下都是水。
就如同今天一般,鬱暖暖打工回來,雨已經滲,看著瓦房裡的床,沒辦法,只能撐起雨傘,拿上剛買來的薄,爬上瓦房外的大樹……
傅景琛是被方國軒邀請來做客的,父親正在裡面敘舊,他百般無聊,見下雨了就出來院子裡氣。
不想卻遠遠看到一個瘦小的影,正撐著傘不要命地往樹上爬。
那影,幾分悉……
“轟隆隆——”
雷聲猛地響起,嚇得樹上的鬱暖暖手一,差點摔下去,幸好抓樹幹。
當然知道雷雨天不能爬樹,可想順著樹幹爬到屋頂,再把薄遮到房頂上。
不然雨再這樣下下去,瓦房裡的東西都得報廢。
鬱暖暖只求雷不要劈,腳步慢慢的往屋頂上挪,風吹得樹葉嘩啦啦的響,手裡的薄卻怎麼都打不開。
正在這時,一陣大風颳過,整個子失去平衡,“啊……”
鬱暖暖驚呼,閉上眼睛,手下意識捂著肚子,心想這次要摔個一兩命了!
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落到了一個人的懷中。
雨幕從天而降,傅景琛皺著眉,死死地咬著牙,盯著懷裡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剝皮筋!
“鬱暖暖,你不要命了?!”
這人竟然懷著他的孩子,做出這麼危險的事來!
天知道當他走近發現屋頂上的人是鬱暖暖時,他的心有張!
天又知道當從屋頂上落的那一刻,他的心又有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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