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蠔油沒了，下樓去買。」

他頷首，走進去，「爸，我們今天做什麼？」

「油蝦，干煸四季豆，再加個菜和湯，湯我先熬上了，以後再教你，來，你先理蝦。」宋高逸似乎要傳授畢生所學，拿起一隻蝦，教得認真：「這樣，先剪掉蝦頭，蝦頭不要丟等會有用，再挑出這條蝦線，殼要去掉。」

「唯唯吃蝦，但不剝，你要是不剝殼就這麼炒一個不會，要是剝了殼自己能吃一盤，以後要是做蝦記得剝殼。」

「嗯。」他想起什麼，「是不是不吃魚？」

「吃，唯唯不挑食，但害怕有刺，小的時候沒學會吐刺被卡過嚨有了影，但是魚得吃啊，所以小時候給做飯都得選沒刺的魚，有刺也得給挑掉才吃。」

陳橘白側眸去，邊剝蝦邊說著這些的男人眼神寵溺，完全沒有抱怨嫌棄。

「掌上明珠」這個語在他眼前象化。

教他做飯同樣，歸到底是為了宋唯，包括楊迎秋，他們所說所做全是因為兒，

他恍惚覺得他們是在把他拉某個陣營，這個陣營目標一致——，寵。

他並不反，甚至有種難以言說的緒，在這一時刻里，他到也許一個完整的家庭就應該是這樣的。

陳橘白上手快，跟著理一個後第二個已經能獨立完。

半斤蝦很快剝好，宋高逸又讓他準備蔥姜蒜這些配菜，同時在旁邊提醒，「唯唯不吃香菜，你記得啊。」

「好。」這個他知道。

小小廚房切菜聲與說話聲織。

「唯唯這孩子面上格隨我，比較溫和隨，但骨子裡是媽，要強驕傲，你知道被裁員吧？」

「知道。」

「剛回來那幾天我和媽都不敢提這件事，生怕讓難過，後來媽就讓和你相親去，想著給找點事做，本來打算讓過完年再找工作，誰知道去找了，媽啊就想讓輕鬆點，可不願意，那能有什麼辦法，媽妥協了唄，娘還斗得過兒？」

「說來也是緣分，找著找著找到你公司去了。」宋高逸突然盯向他，「小陳，作為一個父親，我不管什麼工作不工作，現在是你老婆，你可不能讓委屈。」

陳橘白點頭，「我知道。」

說話間宋唯買好蠔油回來，廚房裡兩個男人止聲，覺得不對勁，「你們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宋高逸睨，「說你什麼壞話，餐桌收拾收拾準備吃飯。」又問：「你媽回來嗎？」

「回，樓下跟吳姨說話呢。」

回來時見下班的楊迎秋，走到電梯間又到吳姨，吳姨才知道結婚，那不得拉著一頓盤問啊，宋唯以送蠔油為藉口溜之大吉，剩下的給楊校長。

楊迎秋趕在飯點回來，邊換鞋邊說：「這個老吳比我還急，說今年要孩子就是龍寶寶，寓意好，家媳婦現在還沒懷上，可把急壞。」

宋高逸端菜出來，「兩個孩子還小，要寶寶這事不著急。」

「我又沒催。」楊迎秋反駁，不過還是說，「不小了，過完生日就27，明年後年得準備起來，如果要生早點生比較好，我也剛好退休能幫著帶。」

「這事你得尊重孩子意見。」

「尊重尊重，我哪裡說不尊重了？」

坐在飯桌等吃飯的宋唯恍若隔世，以前夫妻倆不是冷戰就是吵架，哪會這樣拌？

這兩天楊迎秋按時下班，吃飯時也和悅，可能是因為新婿上門，但這看起來是個好兆頭。

所以陳橘白搬進來是件好事。

於是宋唯對他充滿激，一道八分的油蝦誇了滿分，幾乎吃下小半盤。

但宋高逸不高興了，宋唯哄：「哎呀，說到底還是爸你教的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沒有你哪有他？」特地朝楊迎秋拋去個眼神，「是吧媽？」

楊迎秋今晚很給面子，「你爸隔三差五給你做飯，手藝能不好嗎？」

宋唯彎起眉眼，意有所指，「又不是只給我一個人做。」

然後對面夫妻不說話了，楊迎秋橫一眼。

宋唯越加高興，夾起蝦，吃完沖旁邊男人咧，笑容燦爛，「真好吃。」

陳橘白眼尾含笑，把最後一隻蝦夾進碗裡。

吃完飯兩個男人負責洗碗收拾廚房，宋唯一開始還有點過意不去，楊迎秋呵：「心疼了？」

宋唯一秒轉，「誰心疼。」

可進屋看見那床被子，頭皮發麻。

接下來才是重點。

和陳橘白簡直就是跳躍式發展，相親，沒談直接結婚，手都沒牽，也沒親過，現在直接睡同一張床。

思來想去，決定先睡，先睡著可以避免90%的麻煩。

快速洗完澡，剛躺上床，門口有人敲門，幾秒後推開。

男人站在門口，高大軀遮擋門外線。

「我進來了？」

「......你進啊。」宋唯目移，「你的行李我沒，你得收一下。」

「嗯。」

行李不多，幾套服還有些日常用品，再加一臺筆記本電腦。

宋唯靠在床頭，看著他把服一件件掛進櫃，掛在子旁邊。

咬下，心頭湧出的緒複雜。

這太奇怪。

結婚就是這樣嗎，將兩條完全陌生的人生軌跡並軌重合，從此通往未來的路只有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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