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賀泓勛深深做了個吐納,他揚起一抹鼓勵的笑,也抬起手朝揮了揮。
當車子消失在視線里,轉向變得冷清寂靜的訓練場,冷如賀泓勛,也難免覺得淒涼。他出手機給牧可發去一條信息,他說:“好好的,別讓我不放心!”
牧可反覆看著他簡短的留言,到底還是沒能忍住,一滴淚,輕輕出了眼角……
這就是離別,無論什麼時候,總是令人傷。
一個月的軍訓生活就這樣結束了,牧可收穫了一位軍人男朋友,而教賀泓勛,終於瞄準了幸福的靶心,只待扣扳機,一舉擊中。
從這一天開始,他們的qíng似乎又走到另一條起跑線。生活回歸到原有軌跡的他們,重新投到張而忙碌的工作中。表面看來,什麼都沒有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唯一變的,仿佛只是心境。
牧可返校三天後莫名失蹤的友向薇出現了,電話一通,就劈頭蓋臉地詢問牧可和賀泓勛的進展:“怎麼樣了?熱期的你們有沒有做點什麼出格的事qíng?他吻你了沒?技怎麼樣?哎,算了,這個問題你肯定回答不出,誰讓你是初吻呢,對於技本沒研究……”
喜歡半夜給打電話的習慣怕是改不掉了。牧可閉著眼晴往被窩裡拱了拱,含含糊糊地說:“你矜持點行不行?我開始懷疑你的xing別了。說得好像你多有研究似的。”
向薇不以為意地切了一聲,對牧可說:“明天中午我過來請你吃頓大餐。”
居然主請吃飯?向來都是們剝削赫義城的,牧可笑問:“你發財啦?”
“發你個頭!”向薇惡狠狠地說:“我是怕你在訓練基地被nüè待,原本就瘦得讓猴子沒法活了。”
明知道向薇關心,牧可還的說:“就知道你嫉妒我!”
“越來越貧了。”向薇像是有急事似的,匆匆說著:“明天等我啊,別去食堂了。”就掛了。
結果第二天中午向薇臨時有事沒來,反而是從牧可檢那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赫義城現了,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左銘煌。
在學校附近找了間餐廳吃午飯,赫義城練地點了幾道牧可吃的菜,等服務員走了,左銘煌把檢結果遞給過來,打趣著說:“沒什麼問題,壯得像頭小牛。”
牧可呲牙笑:“謝謝左軍醫。”
左銘煌意態瀟灑地笑了笑:“聽義城說你男朋友是五三二團偵察營的營長?”
很意外赫義城會和左銘煌說起賀泓勛,牧可淡笑了下沒說話。
赫義城閒閒接口:“和誰談不好,偏偏找個野戰兵。”
牧可反駁:“野戰兵怎麼了?除了兵種不同,你們都一樣。”
“兵種不同,區別就大了。”
“再大也都是軍人!”
左銘煌見兩人像是有點火起的架式,趕出面打圓場:“現在是午餐時間,不是辯論時間。”打開一盒酸推到牧可面前,他岔開了話題:“工作忙不忙?學生好帶嗎?”
提到工作,牧可的qíng緒顯得有點低落,悠悠地說:“這個學期我都沒課,忙什麼啊。大學生不是帶和管的,還好吧。”
“這樣不是好嗎?別把自己搞得跟陀螺似的。上次去訓練基地向薇和我說你們學校的老師今年有出國學習的機會,你準備準備,學那麼多年英語,出去見識下總沒錯的。”
像牧可這樣的英語尖子不出去走走未免有些可惜。可以前出於對的保護和不舍,赫義城是不贊走太遠的,尤其是出國更是想都沒想。不止是他,其實牧、赫兩家都不願意晚輩里惟一的孩兒背景離鄉。
“你怎麼說都有理。”心知肚明赫義城的用意,牧可放下酸,不滿地說:“當時我就不願意留在C大,你為什麼不順著我?不管在哪工作我都是住宿舍,距離市區遠近有什麼區別嗎?”
說到牧可的工作的事,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事qíng是這樣的,當時是想大學畢業後到赫巧梅生前工作過的中學任英語老師的,可分配結果下來,居然被C大留校任教。知道是家裡的安排,為免和赫義城起衝突,始終忍著沒發作,只是自己暗中想辦法,希能調過去。只不過努力了半年,依然未果。
“噼”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赫義城冷著臉說:“我現在最後悔就是當初反對你去三中!”如果沒留在C大,就不會去參加什麼鬼軍訓,更不會遇上賀泓勛,赫義城越想越生氣。
氣氛一下子就僵了,小舅舅和外甥誰也不理誰,上完菜後只顧埋頭吃飯,誰也不肯讓步。左銘煌皺著眉踢了赫義城一腳,提醒他重之下會讓人消化不良。
赫義城也不希好好的吃個飯鬧得不愉快,再說今天過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於是,他邊往牧可碗裡夾菜邊說:“下午我辦完事過來接你,晚飯回家吃。牧宸那小子天天給我打電話,說是我把你藏起來了,不jiāo人不喊我舅舅,沒大沒小……”
牧可正要說話,卻看到兩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走進了餐廳,一個是賀泓勛的妹妹賀雅言,一個是賀泓勛的前友戚梓夷。
第二個
儘管是賀泓勛的親妹妹,但賀雅言對牧可來說是陌生的,而他嫵的前友也沒什麼好,所以牧可並沒打算和們打招呼。反正依們現在的“jiāoqíng”,也沒必要。然而,戚梓夷和賀雅言像是看到了,逕自向他們的餐桌而來。不過,牧可猜錯了,們的目標不是,而是坐在對面的左銘煌和旁的赫義城。
對牧可視而不見,戚梓夷揚起公式化的微笑,隨手著腦後長長的捲髮,語氣輕地說:“真巧,銘煌,怎麼你也來這麼遠的地方吃飯?”他們同在陸軍醫院工作,自然是很捻的。
並不知道戚梓夷與牧可之間的jiāo集,左銘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賀雅言,隨即優雅地站起,目的落點是牧可黑黑的發頂,語氣溫和地解釋說:“過來看一位朋友,在這附近上班。”泰然自若的表qíng倒像是與牧可關係非淺,眼底的眷更是一覽無。
赫義城穿著軍裝,為軍人的他自然不可能是左銘煌裡那位在附近上班的朋友。那麼,他來看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賀雅言的目越過他,移向他對面坐著的牧可臉上。當然沒有忘記上次在醫院到的那個靈秀的孩兒,且記憶猶新。
心尖不可抑制地抖了下,隨即又陡然釋懷地笑了笑。朝牧可略一點頭算是打招呼,客氣而生疏地了聲:“左醫生。”然後禮貌地對赫義城說:“赫參謀長,又見面了。”
心緒不佳的赫義城收斂了臉上的不悅,他站起來,有禮地稱呼了聲:“賀醫生!”話音未落,他眼疾手快地將摟了過來,避開了端著托盤快步經過的服務員。
突來的肢接令賀雅言怔忡了下,回看見服務員手中端著的熱湯,皺了皺眉,朝赫義城赧然一笑:“怎麼每次都出醜。”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想都是高跟鞋惹的禍,回去非把跟掰折不可。
赫義城蹙了下眉,玩笑著說:“你的意思不會是怪我出現的不是時候吧?”
賀雅言挑挑眉,有些認命地說:“你要非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
的神qíng著幾分俏皮,和淘氣時牧可的樣子有幾分相似,惹得赫義城微微笑了。
有些意外赫義城和賀雅言認識,牧可放下手中的酸,緩緩抬起頭,目恰好迎上戚梓夷的。這時,賀雅言發現新大陸般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問了句:“你牧可?”
順著疑的目看向那份寫著名字的陸軍醫院檢查報告,牧可輕輕點了點頭:“是的,牧可。”想到是男朋友的妹妹,牧可莫名有些張。
賀雅言麗的臉龐上現出一驚喜,追問道:“你認識賀泓勛嗎?”
沒有錯過戚梓夷眼中閃過即時劃過的一道耐人尋味的鋒芒,牧可再次點頭,靦腆地說:“上次他陪我去你們醫院做完檢去找過你的,護士說你查房去了就沒見著。”牧可沒有直接說明自己和賀泓勛的關係,猜到賀雅言有此一問必是知道什麼的。
賀雅言打量著眼前笑容恬靜的孩兒,笑彎了眼晴,親熱而鄭重地自我介紹道:“你好,牧可,我是賀泓勛的妹妹賀雅言。前天我哥打電話讓我去看你的檢結果,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你了。認識你很高興。”
原來他還惦記著檢的事。牧可笑了,笑容清慡而明,之前因和赫義城絆的鬱悶一掃而。一種被重視的覺自口湧起,牧可心裡暖暖的,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賀醫生。”
賀雅言很自來地說:“我雅言吧,要是讓我哥知道你我賀醫生,沒準罰我站軍姿或是跑圈什麼的,我可不敢惹他。”
牧可很乖巧地了聲:“雅言。”心裡想著:這個傢伙真是很罰人,除了站軍姿和跑圈難道搞不出點有新意的嗎?
著賀雅言臉上燦爛的笑,赫義城好不容易培養出的一點好心qíng瞬間煙消雲散,他甚至有點火,心想賀泓勛的話題還沒繼續完,怎麼又憑空冒出個妹妹?他居然還兩次出手相救?於是,他沒好氣地cha話進來,問牧可:“吃飽了嗎?飽的話就走吧,我還有事。”
牧可怔了下,隨即又像是明白了什麼懂事地說:“我本來就不,到是你們吃飽了沒有啊?”
“飽了。”赫義城沉鬱地對經過的服務員說:“結帳!”
沒搞清赫義城和牧可是什麼關係的賀雅言自是不知道他與自家老哥的過節,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冷臉沒反應過來,還在琢磨怎麼忽然就yīn天了,赫義城已經作利落地埋單,不顧軍裝在,親昵地牽起牧可的手,招呼也沒打就往外走。
賀雅言只好對牧可說:“哪天我哥外出一起吃飯,再見。”
不等牧可說話,赫義城冷冷拒絕:“最好別再見!”
著瘦小的大嫂被赫義城以類似綁架的姿勢帶走的影,賀雅言很不滿地自語道:“簡直莫名其妙!參謀長就了不起嗎?拽得和二五八萬似的!”回看到戚梓夷一臉的失落,挽住好友的胳膊,半玩笑半認真地說:“你這個樣子,我會誤以為你對我哥舊qíng未了哦。”
戚梓夷聞言笑得牽qiáng,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賀雅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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