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笠追過來，本想跟袁鹿一塊走，結果就看到電梯口與齊辛炎說話的場面，他猶豫一瞬，立刻閃到旁邊藏了起來。

他站的有些遠，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但可以看出來，他們似乎聊的還可以，袁鹿看起來從容淡定，並沒有任何不快和慌張。沒一會，齊辛炎告辭，朝這邊走來，程江笠立刻掩進門。

等齊辛炎走過去，才迅速出來，袁鹿正好進了電梯，他堪堪趕上。

袁鹿見他咋咋呼呼，做賊一樣，“你怎麼了？”

“剛那人跟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隨便聊了兩句。他倒是關心江韌，時常過來看他？”

“關心，很關心，這裡的一切都是他做的安排，就能有今天，應該也幫了不忙。”

袁鹿點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頭。”

程江笠臉上是揮不去的憂心，“肯定不是什麼好來頭。”他默了一會，低垂著頭，低低的說：“他當初大概是被到沒有退路了吧，不然怎麼會選擇與虎謀皮，也不知道代出去了什麼代價。”

他皺了皺眉，突然有點憤怒，“爸爸當初的決定真的太狠了，如果不是那麼狠，也許江韌也不會那麼憎惡我們。”

“人都已經沒了，再責怪有什麼用呢，不如想想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對你敞開心扉，不要諱疾忌醫，任由自己往最壞的方向去。”

程江笠又嘆氣。

袁鹿這會心裡也藏著事兒，所以沒那麼多心思去安他。回到公司，還沒到上班時間，大家還在午休，袁鹿在辦公室裡休息，思來想去，還是給萬歲打了個電話。

片刻的功夫，電話接通。

萬歲：“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他自從了繆家獨子，覺整個人都變了變，可對著袁鹿的時候，倒還是當初那個樣子。

“我今天到齊辛炎，他邀請我晚上一塊吃飯，說是你也在。”

萬歲聞言，沉數秒，“你怎麼跟他扯上關係？”

“應該是他主與我扯上關係。”袁鹿了，覺得有必要弄清楚這人的來歷，既然都扯上了一點點關係，總要知己知彼才行，不然到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商場上我也沒聽過這號人，但又覺他很有實力，你瞭解麼？”

“跟你們走的生意模式不同，而且為人非常低調，所以很有人知道他。我來這一趟，是繆長勝我來探探虛實，他對這個人諱莫如深，我問了幾次，都含糊以對。不知道有什麼私下集，不過他既然讓我過來接，大抵又有一天會告訴我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不過你呢，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袁鹿現在是想明白了，有些事兒，並不是自己說遠離就能遠離得了，就是個凡人，做不到超凡俗，也不可能去找個山把自己藏起來。現在看來，要離這些是非，是不太可能，那就得有自我保護的手段，總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去依靠別人。

而於弱勢，，耍手段，肯定是比不上這些人，比狠辣，犯不上為了這些人去犯法律，讓自己深陷圇圄。

如果他們要用極端手段，那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如果他們是準備用的，也許自己還能與他們周旋一二。

大抵以前是心理醫生看的太多，如今清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也能有悉人心的本領，偶爾看到他們的一些小作，就能明瞭是真話還是假話，又的是什麼心思。

袁鹿說：“我就是想遠離，我覺得人家也不會同意。可能在他眼裡，我是一個很有用的棋子，而他的謀劃的對手中，估計有你們繆家。你啊，不要太把我當回事兒，是不是暗中人保護我了？”

萬歲嗤笑出聲，“所以，你晚上也要來一起吃飯？”

“當然不，我晚上有飯局。”

“明白了，如果我知道更多一點我會告訴你。”

“嗯，你小心為上，保護好自己。”

萬歲掛了電話，手裡著寥寥幾張關於齊辛炎的個人資訊，背景看起來很簡單，但這人必然是不簡單的，誰能憑著一己之力混到今天，再厲害，沒有人幫忙，也不可能。

越是簡單的背景，就是越是有問題。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這人的背景很難挖。

……

夜深人靜，江韌站在衛生間，鏡子裡，他的模樣看起來憔悴又邋遢，狼狽之極，慘白的燈下，他的臉看起來那麼的灰敗，像個將死之人。

他就是以這般面貌去面對袁鹿麼？

他低頭，用冷水潑在面上，心口的傷總是的疼，以此來不停的提醒他，袁鹿已經半分不他的事實。

洗手池上放著剃鬚刀，他慢吞吞的在臉上弄了泡沫，又慢吞吞的刮掉蓄起的鬍子，起眼前的劉海，出整張臉。

弄完一切，他走出洗手間，自己一步步的回到床上。

坐下後，便不停氣，背心生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他拿過手機，突而想起什麼，下載了一個QQ，憑著記憶，把自己以前用過的QQ號登上去。

瀏覽空間，尋到了曾經的蛛馬跡。

他們那個時候，流行踩空間，留言，裝扮。不過他不弄，所以空間一直都極單調，只偶爾發幾個狀態。高中時候他是風雲人，空間留言的人特別多，他記得，袁鹿以前也玩這個，然後他驚奇的發現，QQ的功能還在，而繫結的依然是他和袁鹿的號。

上面標記著的時間，彷彿他們從未分開。

翻閱的時候，他看到了其他同學空間裡留著的高中時候的相簿，竟看到了他和袁鹿的同框照片，兩人站的遠，中間隔著人，袁鹿看著鏡頭，卻未發現，他站在後側，正瞧著。

照片大多數是學校運會，洋溢著青春飛揚的氣息。

他不停的翻，不停的找，總能從人群裡找到他們的影。

那時候矜持，卻到著甜與好。

袁鹿所說的那句我不喜歡你了，如魔咒一樣，在他耳邊反覆的響起。他想起自己曾經對說的那些傷人的話，想起對著他流淚的樣子，想起卑微求和的姿態。

這些記憶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彷彿一切都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兒。

他覺得呼吸困難，迅速將手機反過來，不再多看一眼，右手掌心攥著袁鹿給他的玉佩。

同樣的眉眼，可看著他時的神，已然與曾經不同。

這，是他親手摧毀掉的。

……

律師事務所這邊兩天沒有反應，盛驍是準備去海市的時候，帶著協議過去，結果遲遲沒有反饋，心中略有猜疑。

他親自去了一趟。

老闆不在，不過何淼的兒子在，到也不一樣。

整個事務所都是替盛家做事，分工明確，只他們一家，這事務所就能賺個盆滿缽滿。當然，盛家也是要求他們只為他們一家服務，免得發生部機洩的問題。

老闆何淼跟盛韜一直以來關係很好，何淼出道就跟著盛韜一塊，給他把關各方面合同，盛韜長起來，何淼也跟著一起長。

盛驍大抵是猜到問題所在的。

“何叔叔什麼時候回來？”

何弘維說：“這我不清楚，可能不回來也說不準。”兩人坐在會議室。

“那你幫我草擬協議也一樣。”

盛驍要做的事兒，何淼在他跟前提過一，他笑了笑，說：“哥，我覺得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吧，那可不是兒戲。”

盛驍淺笑，“怎麼？你們對我的財產很興趣？”

“不不不，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吧。”

“所以何叔刻意躲開我？”

“我爸是真的有事兒，你也知道他現在揹著其他職務，司法部門開個會什麼的，他都得參與。確實是忙，你的事兒他給我提過一。”

盛驍瞇了眼，“你們只管做事，哪有那麼多廢話。你是覺得我們合作那麼多年，我不敢換事務所是麼？”

何弘維笑了笑，起去了何淼辦公室，拿了草擬好的協議書遞給他。

盛驍仔細翻閱，每一條都寫的很清楚，很嚴謹，是何淼的手筆。

他遞給何弘維說：“可以，儘快弄一份正式的，有法律效應的協議書。最晚後天過來拿。”

“好。”

盛驍走後，何弘維給何淼打了電話告知況，而此時，何淼正與盛韜在偏遠位置的湖邊釣魚。

盛韜聽到電話裡的容，冷哼一聲，“腦子壞掉了，從他跟那個人在一起以後，就不正常了！”

何淼：“現在這種做法確實有些欠妥當，可又有什麼辦法？”

盛韜抿著，眼裡迸出寒冷的。

“我想他應該有分寸，你也別太擔心，盛驍這些年來一直都穩紮穩打，從沒出過什麼打錯，我覺得你也不必擔憂。”

“若是沒做這件事之前我倒是不會擔憂，但他現在為了個人，連公司利益都不顧，那我就不能不擔心。公司是他拿來顯示自己一個人的方式麼？他是吃了迷藥了！若那人有歹心，整個公司都給吞了！”他又想到這一陣子袁華突然積極進取的搞自己的事業，還做的有模有樣。

疑心在此種下，在回憶種種，還真是厲害的手段。

盛韜沉片刻，道：“他終歸還沒想明白，也還是不夠。”

他想了想，又說：“我現在要是跟袁華離婚，會有多損失？”

何淼看他一眼，笑道：“老盛，都這把年紀了，就別折騰了。”

“我很老麼？若不是那臭小子耍手段，我還能在那位置上坐上十年。”盛韜沉默一會，“我原本已經接這個局面，算他有本事，只要他好好打理公司，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他給我搞這一出，你說我怎麼坐得住？我又怎麼能坐得下去！”

……

盛驍是夜裡到的海市，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袁鹿，而是現在酒店安頓，把準備好的東西專門包裝好。

然後跟袁鹿打了通電話，告知明天剪綵時間。

袁鹿正好跟海鳴集團的人談完，把人送走，總算是搞定了方案，這會只覺得頭暈腦脹，肚子也了，“你在哪兒呢？”

盛驍：“怎麼？想我了麼？”

袁鹿坐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一隻手撐著下吧，說：“還真有一點。”

盛驍頓了一頓，就輕笑出聲，“現在在哪裡？”

袁鹿說：“公司門口，剛下方案談下來，簽了個同把人送走，今天忙活了一天，累死了。”託著下，準備放空一會再走。

“還不回家？”

“坐一會，看看風景。”

盛驍一邊說，一邊拿了車鑰匙和外套出門。

袁鹿跟他吐槽了兩句，聽到他那邊有關車門的聲音，“你開車啊？”

“沒事，你繼續說。”

“不說了，你開車吧。”

“我自己開車無聊，你就陪我聊一會吧。”

袁鹿想了想，也就沒有結束通話，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明天上午十點剪綵，那你不應該今晚到海市麼？”

“六點多的飛機，來得及。”

“這麼趕。”

“還好，本來想晚上過來，機場那邊航線問題，最早就是早上六點能飛。”

“哦，那你可以坐高鐵嘛，也方便。”

“嗯，下次跟李特助提一提。”

袁鹿盯著瞧著外面街上往來的車輛，突然開玩笑道：“你可別一會突然出現。”

盛驍頓了頓，笑了笑，說：“我在北城呢，怎麼突然出現？除非我任意門，就能隨時隨地的出現在你眼前。”

“不跟你說了，我要掛了。”

扶著膝蓋站起來，不等盛驍說話，直接給結束通話了，了個懶腰，走出巷子，這邊附近有家小吃店，隔壁還有茶店，興致上來，就過去點了茶，然後進了小吃店，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