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好奇道：“今年價大漲，那些人手頭的錢不也變多了？”

對面幾人面面相覷，一起大笑起來。

有人揶揄道：“平日看你年老，還以為什麼都懂，沒想到還有這麼糊涂的時候。價漲跌，跟那些窮漢又有什麼關系？不是莊子里的佃農，就是借社錢的泥子，怕不是今年的收還要比往年差幾分呢。”

“再說了，價能漲，但漲的終歸有限，糧價要漲多，還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有人順就給補上了。

伏波微微頷首，也嘆了口氣：“就是的太厲害，綢緞怕是沒多人買了。”

“那就改織甲啊，聽說顧氏就有些門路的，似乎資助了幾位……”他話沒說完，就有人在旁邊捅了一下，打斷了下面的話。

那人一怔，突然反應過來，面前這位方小公子可是來自番禺，說不定跟赤旗幫有什麼關系呢。這世，各大勢力打來打去，真難說有沒有死敵。世家卻不管這些，往往誰給錢就賣給誰，資助的也未必只有一家。都是些莽夫，只要不禍害自家就行，這些話就不便跟方陵這個外人說起了。

都是聰明人，飛快帶過來這個話題，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起來。伏波只是靜靜的聽著，隨手輸上一些，讓牌局持續的更長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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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夫人讓我早些收手，沒想到價當真有變，是那些大族出手了嗎？”呂敬之如今面對這位江夫人，也不再擺出架子了，說話極為坦誠。實在是對方給出的消息準，讓人嘆為觀止。之前狂漲到了一兩二錢的價，如既已經放緩了漲勢，也不知是下面收的人太多，還是幾位世家聯手價了。

伏波微微一笑：“陸氏和吳氏談了大單子，顧氏要保織坊，各家都想便宜些買生，自然不可能讓價一路瘋漲。”

呂敬之心頭一驚：“難不還會跌？”

他手里也有不單子呢，若是跌了，可是會虧上不。

伏波卻道：“放心，不會太快的。生上市之后，總還有一波漲勢，到時候盡快出手即可。”

呂敬之聞言倒是多看了江夫人一眼：“夫人對于這些，倒是意外的悉。”

伏波笑了笑：“南邊開了銀行，里面的易場就是專門干這個的，我也略有耳聞。”

這還真是個新鮮的話題，不過呂敬之現在關心的可不是價或者什麼易場，而是江夫人來此的目的。遲疑了片刻，他還是問道：“如今局已經做了，真要對陸氏下手了嗎？”

伏波不答反問：“你說的那兩個山寨，真都是陸氏資助的？”

呂敬之立刻道：“絕不會錯！只要流民逃過來，先會被那兩伙山賊攔住，劫掠婦孺，驅趕壯丁。如此一來，到了陸氏的地界，剩下的人才會乖乖投效，不至于生出子。世家皆是如此，也不獨陸氏一家。”

伏波緩緩點頭，又道：“陸氏的私兵也不吧？”

呂敬之嘆了一聲：“可不是嘛，世家哪有不養兵的，多的兵都有二三千呢。我知江夫人想做什麼，只是想要攪陸氏，蓑賊來了也未必有用。何況江東大姓同氣連枝，輕易是沒法搖的。”

他的確在生上撈了一筆，但實在想不出要怎麼才能搖陸氏的基，使得他這樣的小門小戶也有上去啃咬的機會。不過事已至此，呂敬之還是盼著能多撈點好的，起碼這位江夫人和背后站著的，真不是一般人。

這次，伏波并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道：“都是聚龍流民，想來呂氏也有暗中扶持的人馬吧？”

呂敬之尷尬的笑了笑，并未作答。

伏波也沒想要回答，繼續道：“那還請呂老爺讓手下人稍稍一，驚擾流民，給那兩伙山賊找些事做。”

這是真打算跟陸氏干起來了？呂敬之心神一凜，卻沒有一口回絕，因為這對他的確只是舉手之勞，如果一手指就能給陸氏添堵，做做又何妨呢？

話雖如此，呂敬之還是低聲道：“夫人想做什麼，老夫并不關心，只是還請謹慎為之，這兒畢竟是余杭，容不得太多手段的。”

面對這番“關切”，伏波只是笑了笑：“呂老爺放心，妾自是省得的。”

和以往一樣，在短暫換了一番報，伏波就離開了呂府。在登車之前，轉頭對林默吩咐道：“讓人開始行吧，鬧的越大越好。”

林默也沒廢話，點了點頭，轉而去，不消片刻就匯了人群。

伏波則一如往常的上了車，坐定之后，突然道：“你可是擔心阿默？”

黃月一驚，趕忙收回了向窗外的視線，低聲道：“只是覺得有這麼多人盯著，會不會出紕……”

伏波笑了：“是有不人盯著，但是我邊多一個侍，一個侍，沒人會在乎的。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赤旗幫的人，會把當一名軍，而非任人差遣的下人了。”

黃月看著伏波邊的微笑，眼睛不知怎地就熱了。是啊，對于旁人來說，林默只是個小丫頭，但是對于來說，那可是兵們的隊率，是能獻策破敵的將領，亦如面前之人。

于是黃月點了點頭，又乖巧的坐在一旁，宛如那些規規矩矩的婢，不再言語。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余杭附近有不山巒，原本都是各家世族避暑的去，建了不知多莊子，每到夏日就華錦為障，車流不息。然而近些年世道越來越，山中也漸漸有了匪寇，如此勝景自然瞧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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