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容香琴比之前有個出息“弟弟”更加驕傲。

林氏紅了眼睛，“阿昭不容易。”

看今日一襲紅裝，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讓滿朝文武都不得不接的子份……何等傲氣？

可是，這背后是近兩年的謀算。

一環扣一環，日日殫竭慮，晝夜忙碌。

這一襲紅裝，穿得并不容易。

但穿得驕傲。

憑自己穿上紅裝，不靠皇上寬恕，不求滿朝文武，也不指新帝開恩……這一路，全憑自己。

這就是容昭，他們安慶王府的世子容昭。

正在安慶王府上下心疼容昭的時候，下人稟報：“王爺，王妃，尚家太太來了。”

眾人一怔。

容屏站起來，詫異：“來做什麼？”

人都來了，也不好不讓人進來，他讓人去請。

林氏頭疼道：“之前這尚夫人想把他們家郎嫁給阿昭，纏了我好多次，每次見面就提，這次來又是為何？”

眾人同樣不解。

總不能是因為不高興，跑來發火吧？

尚夫人被引了進來，滿臉帶笑，顯然不是來發火的。

容屏和林氏見此松了口氣。

尚夫人態度非常好，拉著家常，十分客氣。

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進主題：“安慶王，王妃，我今日其實是來說一樁親事……”

林氏下意識眉心，“阿昭是子，娶不得你家二娘。”

尚夫人忙擺手，笑道：“不是不是，我今日說的不是我家二娘，是我家三郎！”

還是反應快。

等后面大家反應過來，肯定又要和搶婿，啊不，是兒媳。

第一個上門，總能留下點不同的印象吧？

這樣想著，尚家夫人笑得一朵花。

容屏：“……”

——合著甭管男，你們都和容昭杠上了是吧？

好不容易把尚夫人打發走。

安慶王無語：“得，阿昭穿了裝，我家依舊要被人踩爛。”況并不會比男裝時好多。

這時，小廝跑進來，一臉興：“王爺，世子回來了！”

霎時間，滿屋子人都站了起來，迎出去。

容昭穿著魂夢縈，漂亮的子衫卻如同過去的男裝一樣，行間角翻飛，大步從外走來，眉目帶笑，一如往常——

“我回來了。”

滿院子琉璃燈盞亮起。

容屏、林氏、白氏、容香琴、容香棋、容香畫、容香惜，紅了眼睛。

-

書房。

永明帝正在與謹王說話。

他喜歡找謹王說話，很多時候，謹王說話都很直白，永明帝反而舒心，就算不說話，他安安靜靜，也不會覺得礙眼。

永明帝常將他帶在邊，不是重，是單純的舒服。

他們兩人在對弈。

此時他便隨口問道：“謹王，容昭是子之事，你怎麼看？”

謹王微垂，垂下眼瞼。

今日他遠遠看著容昭打馬而過，哪怕早知是子，依舊被驚艷。

春日已至，滿目春，不如眼含笑。黃昏里，漫天紅霞，不及眉心一點紅。

穿著張揚紅，十字髻赤紅瑪瑙裝飾，微微搖曳，打馬而過，周圍熙熙攘攘，眾人的震驚、詫異、驚艷，被眼一掃而過，皆不心。

裴懷悲聲音輕輕：“孫兒怎麼看不重要，滿朝文武、天下百姓怎麼看，都不重要，不能死。”

永明帝半晌才道：“是呀，不能死。”

他的聲音淡漠：“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恢復兒，著朕和全天下接這個世子、。”

他不高興。

裴懷悲頭也不抬，狀似不經意道：“是呀，容昭算計頗深，且有大才，又有天下百姓稱贊的名，還能點石金，牽大雁朝命脈……”

越說，永明帝面越難看。

連棋子都不再落下。

皇帝怎麼可能喜歡這種聲的人？

裴懷悲話音一轉：“可惜，這樣的人竟是子。”

他在可惜，永明帝卻是一頓。

隨即，永明帝的棋子重新落下，臉上的神放松，語氣輕松起來：“也幸好是子。”

之前永明帝要用容昭，為了邊關的勝利，為了自己的政績，他忽略容昭的名、影響力。

但只要去深想，怎麼可能不忌憚？

可容昭是子的話……

似乎倒了最好的結局。

這樣一個人，能放心用，又不擔心威脅，怎麼不好？

永明帝心好了起來。

裴懷悲愣了一下，才似恍然大悟：“也對，幸好是子，如今的名、權勢等等，倒是都無所謂。”

永明帝笑了，豁然開朗。

兩人繼續下棋，過了一會兒，裴懷悲試探：“皇爺爺，那要怎麼對待這件事？”

如今這樣還不算解除危機。

一定要皇帝承認，要滿朝文武不反對，百姓支持，方能徹底安心。

永明帝笑道：“朕還要用，不過，不著急，這丫頭無法無天，倒是可以給點教訓，讓溫順些……”

也就是說，他還想等幾天，給容昭施些。

裴懷悲垂眸，眼中滿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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