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上朝，都宛如打仗。

大理寺和刑部抓了些人，審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線索也能引發一場互相指責與掐架。

有人懷疑謹王，謹王掌管工部，最有可能泄。

自然有人覺得是無稽之談，吵吵嚷嚷。

有人指責是寧王，覺得是寧王手下的一些世家作祟。

還有人指責是鹿王，直指鹿王黨。

這種況下，涉及到命，又涉及到臭萬年的通敵之罪，這些員恨不得擼袖子干上去，唾沫橫飛。

掐得太狠，經常都有人被抓起來。

而各黨派之間又需要拉人支持，這時候，一個被皇上信任的、張皇后的哥哥張丞相，一個被皇帝重視、被百姓信任的容昭，就了他們重點拉攏對象。

都想讓他們出來贊同自己。

第一次在張丞相看容昭時，眼中有同病相憐的憐憫。

但他們對這件事反應不同。

張丞相作為丞相，每次被人拉出來，他就公事公辦，說點公道話，再說點場面話：“通敵并非小事，需得有確切的證據，一時的口頭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而容昭被人拉出來……

一臉恍惚：“啊？臣剛剛在走神，沒聽到說什麼？這位大人，你們說什麼呢？”

眾人：“……”

朝臣吵這樣，你要不要把上朝還在走神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百無語，永明帝讓退回去。

一場朝會，張丞相和人扯皮，說得口干舌燥。

容昭睜著眼睛裝睡，腦袋還一點一點的，兒不攙和。

張丞相：“……”

他倆好像也不是同病相憐？

下朝時。

張丞相沒忍住，說了句：“容大人，朝上還是不要睡覺，終歸不妥。”

容昭立刻抬手，一臉認真：“是的，下知道了。”

張丞相角揚了揚，心滿意足離開。

他想，下一次朝會，容昭就該和他一樣，被那些人拉進戰局……屆時，容昭就能會他左右為難的心。

然而，到了下一次大朝會。

容昭沒來。

沒來。

沒來。

沒來！

張丞相：“……”

可惡！

怎麼能有三品大員不來上朝，而皇上和滿朝文武都不說呢？！

因著容昭沒來，被牽連戰局的張丞相覺得自己莫名可憐。

于是，他整個朝會都不太高興，誰攀扯他，他就懟回去，懟到后面，今日朝會竟然提前結束。

下朝時，張丞相還黑著臉。

“張丞相。”鹿王笑著走過來。

張丞相一愣，隨即出客氣的笑容：“鹿王殿下。”

鹿王找他做什麼？

作為丞相，鹿王不可能沒有拉攏過他，但那都不是明面上，畢竟他是忠實的保皇黨丞相，明面上拉攏他，皇上會不高興。

今日鹿王之舉很是奇怪，不止張丞相驚訝，其他人也若有似無看過來，尤其是寧王和安王黨的人，眼神古怪。

裴錚：“借一步說話。”

想了想，張丞相與他走到一旁。

天化日之下，說幾句話倒是也沒什麼關系。

張丞相很好奇鹿王找他說什麼，然而沒想到裴錚竟然問：“永明二十五年三月，安慶王病危，張家三公子強闖安慶王府，之后，安慶王世子容昭正式走出王府，張丞相，當日三公子是為何事？”

張丞相一怔，隨即皺眉。

裴錚立刻解釋：“張丞相莫要誤會，本王并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會拿這件事做什麼文章，畢竟，三公子和容世子關系極好。”

頓了頓，他輕聲道：“今日因著有人通敵之事，本王讓人查了查，沒查到通敵之人，倒是查到了一些舊事，讓本王有些疑，所以才找張丞相問一問。”

他態度很客氣，明顯是真的請教。

但張丞相還是搖搖頭，扯了扯角：“老三一貫不，滿京城都知道，應當是他犯了混，我都已經教訓過他了，陳年舊事，還鹿王殿下高抬貴手。”

裴錚搖搖頭：“在此之前，容世子在府上一十七年，安慶王府也極其低調，直到三公子強闖安慶王府后，容世子才開始出門，安慶王府有了如今聲，容世子這樣極致出的人，怎麼就能被藏在府中十七年？”

張丞相：“不好？”

這是安慶王府的解釋。

其實，早前他有另一個懷疑，只是后來容昭的行為打消了那個懷疑。

裴錚又補了句：“另外，容世子原本有兩個小廝，一個石頭，一個元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元寶越來越出現，本王的人查了好多天，終于通過蛛馬跡確定——元寶可能已經死了。”

張丞相瞳孔一，猛地看向裴錚。

裴錚皺眉頭：“張丞相，你是否知道什麼，本王坦誠相待，張丞相可否告知本王？”

他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但他怎麼都不破那個關鍵問題，只能求助張丞相。

裴錚此時是坦率的。

張丞相也皺了眉頭，他問裴錚：“殿下，你為什麼會查這件事？可是還知道了什麼？可否告知于我？”

裴錚沉片刻。

玉佩的事不能說，但他也確實還查到了些其他可以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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