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頭：“馬州葛家鐵， 白家青州馬場！！”

三皇子背后是各個大世家， 這些世家從前朝延續下來， 盤錯節，輕易不得。

所以三皇子哪怕不如二皇子占了“長”，也不如五皇子占了“寵”， 依舊能與他們三足鼎立。

永明帝一直想世家，但世家需要理由。

這一次二皇子給了理由，讓他有機會直接對葛、白兩家名正言順手。

其實，皇上這次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有些急切。

容屏一開始只以為是永明帝不喜世家，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打仗！

就像江南郭家掌綢一樣， 馬州葛家是鐵，白家在京城， 卻是青州發家，在青州有許多馬場……

這些都是打仗時重要的戰略資。

容昭點頭：“對，這才是皇上對他們下手的原因，要與北燕開戰，皇上要收攏更多的馬、鐵。”

看似是三位皇子奪嫡斗爭，其實是永明帝掌控著結局。

裴錚果然是個人，早早看準皇帝心思，前期的犧牲都是為了后期的“鹿王”稱號。

至于裴懷悲……

滿朝文武恐怕都小瞧了他。

容家是軍功出，容屏對于戰事十分敏銳，眉頭鎖，眼中帶著煩躁——

“這不是最好的開戰時候！皇上漸差，本就急功近利，三位皇子都在朝上斗得你死我活，滿朝文武攪其中，涉及到軍功、戰利，三派之間別說幫忙，恐怕還會扯后！”

如果再早兩年，永明帝得住，起碼打起來滿朝一心。

如果再晚兩年，新帝登基，將朝上收拾穩妥，也能一心開戰……

如今這個時機開戰，旁的不說，勝率就會二。

容昭輕聲喃喃：“是呀，這是最差的時機，但攻打北燕不能等春暖花開，必要在草原經歷一個寒冬之后發兵，皇上是擔心……擔心他活不到明年二月。”

北燕在更北邊，冬季難熬，剛剛熬過冬季正是青黃不接之時。

與他們打仗最好的時機就是冬季剛過、春季剛來，二月、三月、四月，就這三個月。

如今已經是二月底。

如果拖到三月底，這仗就打不起來。

永明帝顯然最近就要行。

容屏猛地看向容昭，瞳孔一，語氣急切：“你既然知道馬上就要開戰，為什麼還要朝為？六娘，作為容世子的欺君之罪和朝為的欺君之罪，你可知差別？”

他甚至了容昭六娘！

作為容世子的欺君之罪，容昭走的路很難，但也未必走不通。

就算沒走通的路，更差一點，等新皇登基，他們安慶王府還能押注求新帝赦免。

可若是朝為，那就是另一個概念。

——難道要史書寫下，大雁朝有一位扮男裝的員？蒙騙了滿朝文武？

欺君之罪和欺君之罪，也有區別。

容屏的擔憂是對的。

容昭抬眸看向他，聲音輕輕：“我知，但富貴險中求，局勢越、我越重要，皇上和滿朝文武就越是不敢我。”

“欺君之罪是大罪，可若是我影響時局、甚至影響戰局，誰敢？這反而了我公布份、取下安慶王府頭頂閘刀最好的機會。”

容昭自嘲一笑。

指責謹王攪混水，渾水魚，是個天生的政治家。

可也真是天生的資本家。

想朝救些人，卻也在算這趟渾水中如何利益最大化……

容昭喃喃：“是救人也是救已，父親，我可能要帶安慶王府全族博一次了。”

容屏想反對。

但他又說不出反對的話。

因為他知道，容昭帶著安慶王府全族搏這一次，半才是為己，大半都是為了剛剛說過的——死幾個人。

容屏在書房走了很久，他扭頭問，神認真：“六娘，你一不會打仗，沒辦法上戰場指揮兵將，二不能左右皇上和滿朝文武的心思，你如何做到影響戰局？死一些人？”

容昭立在那里，是子，個子本就不高，可脊背直，依舊如松如柏，似能頂天立地，角微微一揚，聲音低啞卻堅韌有力——

“經濟，經濟能影響戰局。”

容屏深吸一口氣，笑了：“那你就去吧，你是安慶王府世子，在襁褓中就被迫背上安慶王府，頭頂閘刀。你做什麼，安慶王府永遠與你共進退。”

“你母親和白氏如今都極為信服你，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府上除了我們就是你五姐姐，你五姐姐更不會反對你。”

容昭只覺心中溫暖，輕輕一笑：“父親且放心，我愿意去博，就是有勝率。從即刻起，我將竭盡全力，讓這勝率為十，護我安慶王府，我有信心。”

容屏睨了一眼，“前提是，你得先讓皇上愿意招你朝為，我可不會幫你。”

這一步，就很難。

容昭笑而不語。

-

二月二十三日。

容昭收到永明帝送出來的消息，不，應該說是命令。

將宦送走后，容屏長長嘆口氣：“果然，真是要開戰了，皇上決心已定，已不可能更改。”

二月二十四日。

今日報紙頭版頭條——驚！北燕竟行刺殺謹王之事，葛家、白家與北燕勾結，妄圖指染大雁朝！北方小雀，欺我大雁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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