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妃嬪微不可見地深吸一口氣，垂著頭，輕聲道：“臣妾觀報紙之言、宮中議論以及天下子支持，這報社編輯之事，恐怕已是大勢所趨。”

說完，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永明帝也沉默了許久許久。

就在小妃嬪已經忐忑之時，他緩緩開口：“是呀，大勢所趨。”

說完，他擬旨，又寫下幾個字。

小黃門帶著圣旨與永明帝親筆書信趕往報社，不到一個時辰，消息傳開——

皇上稱贊報社與報社編輯，并且親筆寫下四個字：子楷模。

這是來自皇帝的支持之聲。

白氏幾人當場哭了出來。

無數收到消息的子也都揚起角，紅了眼睛。

容昭將那四個字裱起來，就掛在報社子編輯的“辦公區”外，有人從外面路過，都能看到這四個字！

第二日報紙，頭版頭條也是這件事，將編輯大夸特夸，也將永明帝大夸特夸，狠狠拍了拍他的龍屁。

——這件事，徹底塵埃落地。

——報紙與編輯，再不可置喙。

以張丞相為首的反對派也偃旗息鼓，要不咬牙暗恨，要不就是盯著報社，等著繼續挑報社的刺。

可這京城日報似乎因為他們不再針對，報道員的事反而急劇減。

就算有，也是些蒜皮小事。

被報道多了，他們也都習慣了，甚至還有空從報紙上吃一吃其他員的瓜……

-

郭川有好些日子沒有進京了。

他最近南來北往忙著綢生意，原本是沒空進京，但就在前幾日，他偶然間見到一——報紙。

郭川看得目瞪口呆，三觀震，可那人不肯將報紙分給他，他只得連夜趕往京城。

馬車噠噠到京城之時，已經是十月二十九，臨近冬月。

才剛剛進京，郭川就讓小廝阿生去找人詢問。

與上次一樣，掏錢，拉住一個手拿報紙的人。

這不難找，因為滿大街都是。

阿生：“請問這報紙第二期出了嗎？去哪兒買？”

那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晃了晃手上的報紙：“已經出了五期，明日就是第六期了，想買問問團團有沒有收到舊貨，要不然就等明天第六期，一大早就會有報賣，兩文錢一張。”

“什麼？！”郭川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掀開簾子。

這話信息量太大，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被哪一句震驚，又覺得哪句都震驚。

幾個月前，他們作為皇商進京送貢品，被福祿軒狠狠刷新了三觀。

幾個月后的今天，他們為了報紙第一期進京，結果距離第一期還不到十日，竟然已經快出第六期了！

有那麼多容能寫嗎？

而且……

兩文錢？這真不是白送嗎？！

很快，郭川通過“鈔能力”弄到了五期報紙，原以為兩日一期，多半質量會下降，沒想到竟然是越來越彩。

郭川和他邊的小廝看得津津有味，幾乎沉浸在了其中。

一直看到快天黑，終于將五份報紙看完。

他買報紙的時候聽人說過，其他容無礙，但那“連載故事”可以一起看，他一口氣看了五期的連載，看得全投，結果——

未完待續，下期見。

郭川：“沒了？怎麼就沒了呢？！”

他將報紙翻來覆去，不能接。

阿生一臉意猶未盡：“明日第六期，爺買一份，我也要買一份……”

郭川重重點頭：“明日你早點去買。”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將報紙收攏在一起，喃喃：“等我看過第二遍，你讓人給我送到江南去，這上面關于編輯之事，母親應當會喜歡看。”

他那母親是個人才，他們家上一輩嫡系只有他爹一個人，可他爹沒本事，他爺爺擔心他爹將家產敗，給他娶了個厲害人，也就是娘。

后來他爹天天斗遛狗，他娘里里外外將郭家大半生意持下來。

郭川覺得他娘是個人，可因為是子，他們家皇商份都差點沒保住。

還是因為三皇子幫忙以及他們郭家世代積累，才能繼續生存下來。

如今他長大了，雖然代替母親在外行走，卻依舊打從心里佩服母親。

阿生重重點頭。

郭川繼續嘆：“這京城真是風起云涌，前些日子沒能親眼見識這場風波，可真是可惜……容世子是個人才，我得在京城多待一段時間，看看他還要做什麼！”

郭川以為自己會做生意，現在看這容昭。

——這才是真正會做生意的人啊！

不，還不單單是會做生意。

一邊賺錢一邊賺名，這簡直是商人們做夢都不敢夢的事！

真是讓人佩服得五投地。

阿生驚訝：“爺，你不回江南了？”

郭川站起來：“暫時不回去，我必須得與容世子見上一面，把這次帶來的珍貴綢都準備好，分兩份，拿一份先去三皇子府，再提一句，看能不能讓三殿下引薦……”

他拿著報紙，一邊走一邊搖頭：“容世子那等人，怎麼才能與他結識呢？”

第二日，十月三十日。

福祿軒第六期報紙面試，又是一瘋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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