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歡聽爹和沈叔叔說話。
雖然聽不懂,但覺得他們這樣很好。
果真,等馬車駛遠了,沈辭才開口,“是從懷城方向來的潭洲駐軍,不是結城方向來的,也不是沖我們來的,他們要去曲城送信……”
陳翎會意。
難怪方才沈辭朝搖頭,示意不必擔心,這一路一定會遇上各種駐軍,是常事。
沈辭繼續道,“駐軍要送消息一般分為兩種,第一種是直接用軍中專屬的信鴿,快,但是泄消息的可能有;還有一種就是用專門負責送消息的人馬去送,雖然慢,但是穩妥。這二三十余個駐軍應該是軍中專門負責送消息的人馬,幾日都夠了,但這一路人數不,那就是懷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送往曲城,而且必須要確保送達,所以才有這麼多駐軍同行。這其中有蹊蹺……”
沈辭說完,目看向陳翎,“譚進已經去結城了,如今的懷城是付門慈在留守,付門慈自己手下也有駐軍在,若是要送消息,付門慈為什麼不調自己手下的守軍,而是讓潭洲的駐軍去送消息?不合邏輯。”
陳翎卻道,“這不蹊蹺,你與我剛好知曉付門慈是譚進的人,但旁人并不知曉,付門慈若貿然用自己手下駐軍去送消息反倒引人注目,他這麼做無非是掩人耳目,不想讓旁人知曉懷城還有他付門慈的人在。”
沈辭倒是沒想過這一,陳翎一說,他便想得通了。
陳翎又道,“但此事確實有蹊蹺,曲城已經出了阜郡,都在阜郡以北了,曲城城中有什麼,要讓這個時候的付門慈也好,譚進也好,往曲城送消息?”
陳翎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沈辭。
譚進或是付門慈,恐怕還藏了旁的事……
而且是眼下,他們兩人還想不到的事。
猜也猜不到邊,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放在一邊,沈辭環臂,“不管怎麼說,接下來的一路要多小心了,懷城是燕韓中部的樞紐,去往曲城的路不,這一遇見,恐怕還會在別遇見,后面幾日恐怕不像前兩日這麼安穩了,路上若是有機會,再行打聽。”
陳翎點頭。
陳翎目又忽然一低,看向阿念,“聽懂了嗎?”
阿念聽忽得被發現,連忙懵懵搖頭,一雙好奇的眼睛不由看了看陳翎,又看了沈辭,來回眨了眨,最后說,“要小心。”
沈辭笑了笑。
陳翎也莞爾。
***
結城,屈同形匆匆了邸。
譚進邊的親衛問候,“屈將軍!”
屈同問道,“叔父呢?”
親衛應道,“王爺這幾日一直在連軸轉,昨日夜里沒怎麼睡好,適才午休歇下,剛歇不久……”
屈同為難,“我有要事要見叔父。”
親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后,“那將軍稍等。”
屈同點頭。
片刻,親衛折回,“將軍請。”
屈同匆忙,譚進已經從屋踱步至外閣間中,上披了件單,是方才已經歇下了,特意起見他的。
屈同拱手,“叔父。”
“怎麼了?”譚進看他,屈同子譚進最清楚,屈同不似付門慈急躁,屈同知曉了他昨夜沒睡好,眼下午歇,還說有要事要同他商議,那就一定有事。
屈同起,“叔父不是讓署眾去查近來朝中與軍中,是否有吏與將領的調嗎?”
譚進湛眸一,“查到什麼了?”
屈同深吸一口氣,“還沒查全,但是剛查到一個消息——沈辭早前從立城駐軍告假了,去平南郡見平侯夫人,平侯夫人是沈辭的姑母,原本約莫著應當這個時間前后人就到平南郡的,但仿佛沒見到……”
“沈辭?”譚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沈辭,沈逢時的小兒子?
他早前見過沈辭,對他有印象,但是近幾年確實沒怎麼見到過了……
見譚進出神,屈同知曉叔父應當是在想沈辭的事,屈同怕叔父對不上,便在一側道,“沈辭是沈逢時沈大將軍的兒子,當初先帝接天子回京,就曾讓沈辭一道去過。而后回了京,天子恢復了四皇子份,先帝就讓沈辭留在四皇子邊做伴讀,從那個時候起,沈辭便一直跟著天子,到后來天子主東宮,沈辭一直都在,也是當時天子邊最親近的一個伴讀,當時沈辭同天子的關系很切。”
“他這幾年去哪里了?”譚進也好奇。
屈同應道,“燕啟十七年秋,有先帝在位時的最后一場秋獵,是在玉山獵場,也是沈辭最后一次隨駕東宮。有傳聞說當時玉山獵場出了事端,牽涉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其中,被先帝了下來,不管傳聞是否屬實,后來二皇子和三皇子確實在先帝跟前失了面。而沈辭也是在這場秋獵之后,自請去了立城邊關,東宮沒有挽留……”
言及此,屈同又道,“其實朝中也有傳聞,并非是沈辭自請去了立城,而是怒了東宮,但礙于沈家的緣故,再加上沈辭做了東宮伴讀很久,撕破臉始終不好看,所以名為自請,實則是被東宮趕出了京中,放在立城邊關不聞不問,否則東宮后來登基,以東宮和沈辭早前的分不會不讓沈辭回京。眼下,從沈辭離京去到立城駐軍至今已經四年了,沈辭久不在朝中,朝中多人都忘了早前的東宮親信里,頭一個就是沈辭……先太子病重時,二皇子和三皇子背地里沒做不干凈的事,那時護著天子的人,也是沈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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