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的方依然了眼睛，打了個重重的哈欠。

見困這樣了還堅持陪著自己，姚念有些疚，「我覺得沒這麼痛了，要不先回宿舍吧。」

「再敷會兒唄，」林茉神不太自然，「我看你腳還腫啊，這麼著急回去幹嘛。」

「哎真沒事了，你們別這麼張。」姚念抬著一隻蹦下床，拍了一下方依然的胳膊：「依然，走了。」

「啊……」方依然迷瞪著眼，「你不去醫院嗎？」

「明天再說吧。」

夜林蔭中，男人步伐看起來很急促，上的風被颳起，腰間鼓出兩個風包。

正在醫務室門口張的林茉忙向他招了招手：「沈律師！這裡！」

姚念愣了愣，下意識抬頭看去。

沈度穿著卡其長款風，領口半敞著，撐出了平直的肩線，他一隻手正舉著手機放在耳邊，視線不住地來回搜尋。

兩道目在空中撞了個正著。

他放下手機，很快往們的方向小跑過來。

沈度著輕氣，上下打量著面前被攙扶著的孩：「哪摔了？」

姚念一臉震驚，「你……你怎麼來了？」

默默轉頭看向林茉，眼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林茉沖眨了眨眼，「姚念腳崴了，這大晚上的我們也沒車，所以還要拜託您送去一下醫院。」

「我看看。」沈度略彎下腰。

姚念右腳撐著地，把自己腫得跟豬蹄似的腳背往後掩了掩，「已經沒事了，就是崴了一下而已。」

「誰說沒事啊，」林茉立馬接：「校醫都說可能會骨折。」

沈度微微凝眉，「先去醫院檢查了再說。」

「真的不……」

他走到姚念前蹲下，語氣不容置喙：「上來，我車停校門口。」

見還愣在原地不，林茉使勁沖使眼。

剛扶上他的肩，沈度很快勾著的將背了起來，還順帶調整了一下姿勢。

他轉跟兩個孩點點頭，「晚上麻煩你們了，我先帶姚念去醫院。」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快去吧。」

方依然傻不愣登地跟了上去，林茉一把拽住的手，「你幹嘛去？」

「不是陪姚念去醫院嗎？」

林茉無語：「這不是有人陪了嗎！」

回宿舍的路上，方依然如夢初醒，猛地轉頭看向林茉，「你剛剛是不想讓我去當電燈泡？」

林茉瞥：「別告訴我你一直沒說話是因為在琢磨這個。」

「所以……」方依然驚呼出聲：「剛剛那個帥叔叔是姚念男朋友？！」

「現在還不是，」林茉笑得很神，「以後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姚念吃得可真好啊。」方依然嘆一聲。

—

已經到了畢寢時間，校園裡沒什麼人，昏暗的路燈斜斜地打下來，順著如霜似雪的月輝鋪滿一帶綠蔭小徑。

沈度應該是剛洗完澡，姚念能聞到他上淡淡的沐浴香。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沈度映在路燈下的側臉，線條利落乾淨，眼睫微垂，抿著，還是那麼矜貴淡然。

他突然出聲：「姚念。」

「嗯？」倉惶收回視線。

「抓點，要掉下去了。」

姚念掛在他脖頸前的雙臂往裡了。

這樣一來，兩人的幾乎是在一起。

察覺到沈度的僵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他說：「倒也……不用這麼。」

姚念把下擱在他的肩膀上，風輕輕吹過，被拉長的兩道影子悄然展，萬的廓都變得朦朧恍惚。

這是第一次明正大擁抱他。

甚至產生了一種已經接近幸福的錯覺。

「沈叔叔，」姚念外頭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

沈度稍稍一愣，「怎麼會這麼問？」

不自覺地低下聲音：「就覺得你工作已經很忙了，我還老這麼麻煩你，這麼晚了還要趕過來帶我醫院，還有之前在淮北也一樣……」

沈度打開車門，輕輕將放在座位上，又從后座拿過一個抱枕墊在腫起的腳踝下。

做完這些後，他半蹲在車門前，語氣認真：我有沒有說過讓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姚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所以晚上傷了怎麼不說？」

姚念了，剛想開口，清的眼瞳撞進他烏墨般的雙眸里。

只覺得耳朵陣陣發燙，下意識往後靠了靠，「覺也不是很嚴重，而且就算你晚上不來，我也打算明天起來就去醫院的。」

沈度無奈地了的頭頂，「還這麼見外。」

到了醫院，這個點骨科的人不算多，掛號、急診，沈度又帶著姚念加急做了個核磁。

等報告的間隙，主把晚上的事跟沈度說了一遍。

小姑娘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很沮喪。

「我當時送東西的時候真的沒考慮這麼多，也許是我晚上話說得太重了。」

沈度原本略微蹙著的眉頭更了幾分，「你這樣的行為太危險了。」

姚念咬了咬：「我一直沒想明白到底為什麼對我們有這麼大的惡意，但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姚念的父母雖然關係不睦，但能看得出從小大到大被保護得很好，這樣善良又心的格，往往會不自覺接納和融合別人的負面緒，很容易陷耗和自我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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