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檸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記得什麽時候解開的睡袋。

    隻知道後半夜溫度更低，睡袋又不風，冷熱織的覺有些難。

    解開束縛後，完全出自本能的，向側的熱源靠近，直到把自己徹底窩進一個的所在。

    鼻息間很淡的洗味道，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的醫務室。

    無比安靜的房間裏，下午過百葉窗進來，給周遭蒙上一層溫的淡金濾鏡。

    裴遲眸極淡，聽磕磕絆絆地念著書，不置一言。

    ……

    再醒來時，天還很暗。

    太累，腦袋卻沒有完全休息。反複不斷的荒誕夢境，讓在“清醒”這個作上掙紮了許久。

    迷迷糊糊翻了個。

    被子很，過於自在又不被拘束，種種相互作用，讓周初檸倏地一個激靈——

    睡袋呢？

    上蓋了兩條被子，在外麵的肩膀也被墊上薄毯。邊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剛好五點。

    再想睡也睡不著了，周初檸穿好服，拉開了帳篷。

    裴遲站在不遠煙。

    天剛剛泛青，日出前的青麓山頂還有霧氣，鼻腔裏充斥了和寒意。

    簡單洗漱後，周初檸踱著步子過去，提醒他：“山上不能煙。”

    外人眼中優秀、能力卓然的周家繼承人，最近做事卻總有些出格。

    裴遲淡笑了聲，將煙掐了，“怎麽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

    距離日出拍攝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山頂營地一片空蒙寂靜，除了他們都沒醒。

    周初檸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青藍的天，一層薄霧攏在他周，神莫名孤冷。

    和裴遲好像很有心的時候。上的靠近在先，靈魂卻總是左搖右擺。

    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是不是有朋友。”

    裴遲一愣，神有些詫異。

    “沒有。”他轉過，垂眼看著生，“為什麽這樣問？”

    周初檸拾了片落葉，著柄在指尖漫不經心的轉著。

    “遊那次，我看到了。”

    頓了幾秒，又補充，“好看的。”

    白皙的臉上沒什麽表，看上去隻是沒話找話，很隨意的提起。

    過了會，才聽到清泠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那是何瑜。我姐。”

    “啊？”周初檸倏地抬頭，“哪種姐姐？”

    裴遲十四歲就來了周家，隻知道是周紹平從申城孤兒院領回來的。

    既然是孤兒，怎麽還有姐姐？

    仔細回想，生的五和裴遲確實有幾分相似。清冷掛的長相，連手都是相似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