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願怔怔地著母親，哪怕知道結果會是如此，但聽到撇清關係的那一刻，口沉悶得像是著巨石。

    “知道了，我會再試著聯係爸爸。”

    沉默良久，秦時願咬著：“很抱歉……我給你添麻煩了。”

    年時父母離婚，兩人都嫌棄是個累贅，不願承擔責任，甚至想過棄，將丟在福利院門口。

    要不是連夜從蘇城趕來，把接回去養長大，或許真的就了沒人要的孤兒。

    秦時願的母親看了一眼，語氣淡淡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回去照看小寶，你也回病房休息吧。”

    聞言，秦時願神微怔：“你又有孩子了？”

    母親再婚的第二年，跑去京市給母親拜年，看見了和現任丈夫生了個兒，算算年紀，今年應該還在讀初中。

    秦時願的母親微微頷首：“小寶出生的時候，你還在讀高三，怕影響到你學習，就沒打算告訴你。”

    秦時願嗓子發幹。

    這麽多年，母親連的存在，都沒有告訴現任丈夫和孩子。

    活著真遭人嫌棄。

    角扯出一苦笑，佯裝鎮定道：“你回去吧，以後我不會再來聯係你。”

    見狀，秦時願的母親也不願意多說，直接離開了。

    目送母親離開的背影，秦時願再也堅持不住，淚水從眼眶落，纖瘦的蹲在牆角。

    驀地，空曠的樓梯間裏響起了腳步聲。

    “你先一眼淚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秦時願聞聲抬頭，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映眼簾。

    男人穿著白大褂，形拔修長，眉目冷淡疏離。

    秦時願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黎珩。

    黎珩垂眸，神冷淡地看了一眼：“你繼續蹲在這發呆，我開會就要遲到了。”

    “謝、謝謝你。”

    秦時願稍愣了下，吸吸鼻子，手接過他遞來的紙巾。

    黎珩沒多言，直接離開。

    -

    上午例會結束，黎珩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先看了秦時願最新的造影報告。

    腦子裏那顆脈瘤，正好位於大腦前脈的位置，形態不規則，直徑達到8mm，已經屬於大脈瘤的範圍。

    倘若再拖延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黎珩盯著屏幕，霎時回想起早上那一幕，更加重了心裏的猜測。

    思忖片刻，他還是先去了趟病房。

    病房裏，秦時願第三次撥打父親的電話，得到的都是正在通話的提示音。

    心灰意冷放下手機。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秦時願循聲回頭，黎珩不知何時站在病房外麵。

    四目相對。

    迅速收拾好失落的緒，禮貌打招呼：“黎醫生，是我的檢查報告出了問題嗎？”

    早上，鄒護士已經把前的造影報告送來。

    看過那份報告，結合最近的狀況，明顯覺到那顆脈瘤況不妙。

    黎珩看著，不失禮貌地關心道：“今天覺怎麽樣？”

    秦時願僵了一瞬，對他說：“除了有點頭暈，沒有其他癥狀。”

    “今天我媽媽來醫院了。”

    黎珩斂眸，淡聲問道：“那你周四做手，媽媽會過來嗎？”

    秦時願搖搖頭，嗓音淡淡地開口：“黎醫生，他們誰都不會管我的。”

    “我三歲的時候父母已經離婚，小時候我是跟著一起生活，但是在我來京市讀大學之後，也去世了。”

    鼓起勇氣將事的真相告訴黎珩。

    自父母離婚後，逢年過節還能見到父親帶著後媽和孩子回家，親生母親對不聞不問。

    要不是考到京大，親生母親早就忘了有這麽個兒。

    自去世，的人生一下子跌落穀底，先是被確診為多囊腎病，後來甚至發了腦脈瘤。

    命運的不公都在上，幾乎讓人不過氣。

    也許是上輩子做過的錯事太多，這輩子才要經曆這麽多磨難，時至今日，已經平靜接命運的審判。

    想到那些事，秦時願幽幽歎了口氣：“是不是我早點死掉，就能解了？”

    黎珩反問道：“死亡又不能解決問題，你死了之後，除了親近的朋友，誰還會在乎？”

    秦時願垂眸，一時語塞。

    黎珩向，話裏蘊含著滿滿的安全：“好好等著做手，至於其他的，我會替你想辦法。”

    聞言，秦時願眼底閃過一意外，有些不解的著他。

    “黎醫生，你……”

    話音落下，黎珩從口袋拿出一袋糖果放在手心。

    “心不好的時候，就吃顆糖吧。”

    -

    關上病房的門，黎珩正準備回辦公室，後忽然有人住了他。

    “黎醫生，我能方便找你聊幾句嗎？”

    黎珩回過頭，記起眼前這個小孩是秦時願的朋友，從秦時願住院起，都是陪著。

    黎珩頷首。

    兩人走到空無一人的樓梯間。

    阮薇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黎醫生，我剛才聽鄒護士說，願願的媽媽來醫院了？”

    黎珩點點頭，若有所思問道：“時願的父母離婚後，媽媽有回來探過嗎？”

    阮薇如實回答：“我和願願從小都在蘇城長大，我們倆的媽媽互相認識。”

    “上一次媽媽回蘇城，還是在七年前。”

    秦時願的家庭況有點太複雜，要不是黎珩主問起，也不想將那些事告訴外人。

    黎珩言簡意賅道：“我希你能幫我個忙，聯係媽媽。”

    阮薇眼睛一亮：“我有媽媽的聯係方式。”

    黎珩拿到了秦時願母親的聯係方式，立刻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不過幾秒，對方接通了電話。

    黎珩選擇開門見山：“您好，我是秦時願的主治醫生，想跟您聊聊的病，不知您現在是否方便？”

    對方怔愣一瞬，答道：“方便，您說吧。”

    黎珩主將秦時願的病，一五一十地告訴對方。

    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生死攸關的大事，希您盡快做決定。”

    秦時願的母親聽完後，沉默片刻，略有些歉意地開口：“剛才時願隻跟我說要做個手，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知同意書我會簽的，等到手那天，我和孩子父親會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