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竹蘭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問容川:「盧嘉清還沒回來?」
這孩子是騎馬走的,腳程快也該回來了。
容川,「送信回來說有事耽擱了,還要等些時日能回來。」
雪晗接話,「娘,四哥最近可有送信回來?」
竹蘭用公筷給遐兒夾了菜后道:「前幾日送了信回來,他在川州城想去禮州城一趟,然後繞道回川州主考秋闈。」
雪晗,「四哥去看舅舅們?」
「嗯,難得離的近過去看看,免得忙起來又沒時間了。」
周書仁著鬍子接話,「我給你武春表哥寫了信,讓他在兵營選一些手好想退下來的老兵,正好讓你四哥帶回來。」
自家孩子們大了,養的護衛不夠用了,這麼一算,侯府已經養了不人,這些都是銀子,還是不能省的銀子!
容川道:「爹您需要護衛跟我說啊,我幫您尋手更好的。」
周書仁擺手,「你尋的不愁出路,武春選的老兵需要出路,侯府對他們而言是不錯的出路。」
還有一點,讓武春選都是家世清白沒問題的,而京城這邊就說不準了。
川州城,昌智與錢江在酒樓吃酒,二人沒進包廂,錢江語氣幽幽,「請周兄出來吃酒真不容易。」
昌智解釋道:「我為了秋闈做準備。」
他沒說自己考,他說的是真話,嗯,並沒有騙人。
錢江瞇著眼睛,「周兄豈不是要啟程了?」
昌智勾著角,「嗯,的確要啟程。」
錢江抿著酒,「京城魚龍混雜,我這裏祝周兄心想事。」
昌智端起酒杯,「承錢兄吉言。」
昌智與錢江往,一直用的字,他的字子瑜,所以錢江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錢江還有話想說,最後化為了嘆息人各有志,又一想京城天子腳下,再黑也不會如川州一般。
昌智突然向下看去,仔細辨認才確認沒看錯,進來的年是盧嘉清,這孩子找了角落坐下,瞧瞧一的冷氣,恨不得凍死個人。
昌智沒接到過家裏的來信,自從他出京都是他往家裏寫信,盧嘉清怎麼出現在川州?
錢江又喊了一聲,「周兄。」
昌智回神,「剛才有些走神,錢兄說什麼?」
錢江道:「我說我要去看外祖,所以不能送周兄了。」
昌智,「好。」
隨後二人又聊了些別的,等昌智下樓的時候,忍不住往盧嘉清的位置看過去,然後和這孩子對視了。
盧嘉清夾菜的手頓住了,他出京也沒想明白侯夫人說哪個爺有危險,直到他聽說周四爺了川州主考,他悟了,所以周四爺來川州不僅僅是為了主考一事。
然後仔細回想推敲,他還有什麼不明白,周四爺早就不在京城了,他也想過會不會在川州遇到,沒想到他要離開了,竟然遇到了。
既然周四爺來川州目的不簡單,那他要帶回去的東西還需要帶回去嗎?他要不要見一見四爺?
昌智以為盧嘉清會深夜尋他,結果等到後半夜別說人了,狗都沒聽到一聲,早上起來眼眶有些發青,一看就沒睡。
丁玦見狀,「大人,您沒休息好?」
昌智磨牙了,「嗯。」
丁玦,「......」
所以不是沒休息好,不知道誰氣到了大人!
川州城外,盧嘉清了懷裏的東西,思前想後還是不見面的好,而且給秦王能更快的讓皇上看到,給周四爺還要等,打定主意睡了一覺啟程回京。
又過了兩日,周書仁正打細算盡量挪出足夠辦藥廠的銀錢,這算盤打了一半,頭上有影擋住了線,一抬頭沉默了。
皇上瞇著眼睛,「卿說說你還藏了多家底?」
周書仁,「皇上,您想嚇死臣嗎?人嚇人能嚇死人?」
皇上心道周書仁膽子大著呢,指著桌子上的單子,「先說說這個?」
周書仁一點都不心虛,「宅子的契書的確沒了,單子寫的是一些保值的古董。」
世的黃金盛世的古董,現在國家穩定經濟發展快,古董升值空間不錯。
皇上心道,這老頭真能藏東西,他又不能挨個對登記的冊子,他相信周侯不會貪墨,可這老頭明明手裏有東西,每次他有提議,周書仁一定先喊沒銀子!
周書仁覺得今日運氣糟糕了,這是他最後箱底的東西了,「真沒了。」
皇上語氣疑,「真的?」
「真,比太東邊升起都真,臣夢裏都算國庫的銀子,臣心裏苦啊,只能在有限的基礎上創造更大的價值,您當臣容易?」
皇上咳嗽一聲,「辛苦了。」
周書仁拿起冊子,「臣是摳,可該給的銀子臣沒差過一文錢,醫部辦藥廠利國利民的大事,臣聽皇上說后就每日核算銀子,箱底的都拿出來了,你看看打到一半的算盤!」
呸,真當他輕鬆似的,沒他倒騰銀子,呵,皇上許多的政策想實施做夢去吧!
皇上真怕周侯撂挑子養老,「朕看了有一會,知道你辛苦。」
周書仁滿意了,他只是想讓皇上知道他的難,別以為他跟神仙似的無所不能,「皇上要不要看看單子?可以市場價。」
皇上,「......」
不是,朕宮的寶貝無數,他真看不上這些!
周書仁也就說說,「皇上找臣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皇上心不好,「朕想去皇莊看看,上次說請你一起去,所以來戶部請你一起去。」
周書仁也不想算賬了,他也想出去走走,「皇上等臣下。」
說著,周書仁將算盤上的數記錄下來,隨後在單子上也做了標記,這才起去換便服。
皇上等周書仁離開,拿起記錄的冊子,指尖撥著算盤,皇上心裏也發愁,他和父皇都被周侯慣壞了,周侯在戶部他太省心,他從來不會為了銀子煩心。
他也清楚周侯年紀大了,日後還要擔任皇長孫的教育,可這戶部給誰呢?
皇上也尋過人,然後與周侯一對比,皇上更希周侯長命百歲了。
周書仁換好了便服出來,就見皇上正翻看著架子上的賬冊,架子都是分門別類標記過的,上面全是他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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