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初回手，語氣淡漠道：“沒什麽。”

    “溫景初！”霍再手，躲開了。

    秦立懷正巧要了開水回來，溫景初隨手接過來，道了聲謝，繼續卸妝了。

    來的時候，是秦立懷開的車，回去的時候，便也沒坐霍的車。

    霍看著不高興，是毓秀媽媽跟他說了什麽，才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等回去的時候，霍已經在病房門口等了。

    溫景初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推開房門。

    霍再度扣住的手腕，溫景初側眸，眼神冷漠，“有事？”

    霍薄微了，像是調試了許久，才聲音不輕不重的問，“不給我個解釋？”

    溫景初就有些惱了，甩開他的手，揚聲反問，“解釋什麽？”

    霍聲音也拔高，“你是真的不想要我們的孩子？不知道今晚那樣很危險！”

    溫景初看著他，忽的笑了，“那你要我怎樣？躺在床上看著顧爺爺在ICU裏一點點消耗生命嗎？”

    “你可以看著，但我不能，小時候是他護著我，現在，是時候我護他了！”

    “你不想染指我那些破事，沒有關係，但是請你不要阻止我自己去解決這些事好嗎？”

    深吸一口氣，扭頭不再看他，“我累了，你回去吧！我的事，你以後都不要再管。”

    門關上的一瞬，眼淚毫無征兆的掉下來，聽到霍在外頭拍門，“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他聲音又急又慌，溫景初的心裏卻沒了波瀾。

    背倚著門框，緩緩落地上，最後抱膝坐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哽咽的那麽明顯。

    說：“談什麽？談你們瞞著我是為了我好，怕我跟顧家人起衝突傷了寶寶？”

    “霍喬年，沒有顧爺爺，就沒有我溫景初，更不會有寶寶。”

    “你聽懂了嗎？你接也好，不接也罷，顧爺爺跟景瑜永遠都在我最重要的位置。”

    大抵是開了聲，霍便不再拍門了，外頭是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又傳來他的聲音。

    “那我算什麽？溫景初，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你當我是什麽？”

    “沒錯，我是瞞著你顧爺爺被接走的事，可我也不希顧爺爺出意外。”

    “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便去找唐教授了，你還要我怎麽做？”

    溫景初腦袋枕在膝蓋上，眼淚簌簌順著眼角往下流，覺得最能依賴的人現今也沒法依靠了，也沒法信任了。

    抿深呼吸了好幾回，才又勉強能正常發聲道：“所以我說了，以後我的事，會自己解決，不會再要求你什麽。”

    “如果真的沒法再相，就分開。”

    “霍家我不會要一分一毫，你若沒意見，現在就可以讓律師擬協議。”

    “溫景初……”外頭傳來霍的吼聲，“你現在是要因為顧家人的過失跟我離婚嗎？”

    溫景初抹了一把眼淚，“可以這麽認為。”

    說完，耳邊就響起霍的笑聲，良久，才聽他說了句，“你是真的沒心沒肺。”

    然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溫景初在門口枯坐了一晚。

    醫生來查房的時候，提出了回家休養的要求。

    醫生哪裏敢擅做主張，隻說要再觀察一下。

    溫景初自顧收拾行李，沒帶多東西，很快便收拾完畢。

    是準備下樓辦出院手續的時候，毓秀媽媽匆匆趕到。

    溫景初並不想長輩再手他們的事，所以先發製人道：“您怎麽來了？”

    毓秀媽媽拉著回沙發上坐下，“醫生說你堅持要出院，但是你的狀況並不達標。”

    “本來就有先兆流產的跡象，昨天你又……”

    “媽不是在怪你，而是，瞞著你，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但喬年應該有自己的考量，有些事，現在還說不清，你不要想的太絕對。”

    溫景初看著，笑容陳懇，“道理我都懂，隻是做法終歸無人茍同。”

    “您跟老太太一直都是護著我的，我很激。”

    “但，這樁婚事，確實是我高攀了，趁著婚禮也還沒辦，外頭知曉的也不多，悄悄的把手續辦了，以霍家的門楣，對他應該是影響不大的。”

    毓秀媽媽生氣了，“所以你是想好了要跟我們霍家一拍兩散了是嗎？”

    溫景初沒接話，算是默認了。

    就聽毓秀媽媽歎了口氣，“景初，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就算喬年不懂事，嫌顧爺爺麻煩，還有老爺子呢？”

    “老爺子跟顧老爺子的，你總是看的見的吧？”

    溫景初抿了抿，“我沒有怪任何人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我跟他不是那麽適配。”

    毓秀媽媽抓著的手握，“你這孩子怎麽就一筋了呢？媽隻能這麽跟你說，是老爺子那邊有一樁謀劃，喬年隻是配合。”

    “老爺子總不能害顧老爺子吧？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的。”

    “老爺子因為這事兒，也愧疚的一夜未睡，這個時候，你先冷靜些好嗎？唐教授那邊，媽跟爸會再去涉的。”

    溫景初搖搖頭，“不用了，唐教授已經答應出山了的。”

    “那，那你還……”毓秀媽媽表示不解。

    溫景初笑笑，“您不用這樣，我跟霍也就是先分開冷靜一段時間。”

    “不行！”毓秀媽媽抱著的手，“你現在還在孕期，你顧爺爺也需要人照顧。”

    “你心裏有氣，媽教你個法子出氣。喬年惹你生氣的，你就使喚他，有啥事都他去做，做到你消氣為止。”

    溫景初“噗呲”一聲笑了，不是生氣，是失。

    顧爺爺被接走瞞著，顧爺爺重傷瞞著，若不是秦立懷，是不是連顧爺爺……也要瞞著？

    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麽事？

    顧爺爺年紀大了，過一天一天的，想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好好陪他，還有景瑜。

    “景初，你跟喬年都不容易，離婚這兩個字，說多了，就真的淡了！”不說話，又聽毓秀媽媽語重心長道。

    “你們都年輕，有各自的想法，喬年做的不對，你多諒些，但過日子嘛，就是要一點點磨合的，媽這麽說，你能聽懂嗎？”

    溫景初點點頭，“這段時間，我想靜一靜。”

    “景初……”毓秀媽媽歎了口氣，到底是點了頭。

    是溫景初辦完出院手續等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謝打來的。

    他在電話裏說：“溫妹妹，你能來一趟，把你老公抗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