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毓秀媽媽小聲問，“景初，你跟唐教授是有？”

    溫景初搖頭，毓秀媽媽便皺眉擔憂道：“顧老爺子的況不太好，不然，還是讓老爺子……”

    “媽！我有計較的。”

    毓秀媽媽也就沒再說話了。

    等到了戲社，溫景初一眼就找到了二樓雅座上陪著唐夫人看戲的唐教授。

    霍喬年就坐在隔壁的雅座上，相互間隻隔了一個屏風，但確實如他說的，說不上話。

    視線一掃過去，霍便也看到了他們。

    眸一對上，又轉眼看向毓秀媽媽，“媽，你先上去坐坐，我去去就來。”

    “景初！”毓秀媽媽拉住，“你去哪兒？”

    溫景初抿了抿，“去見個故人。”

    “媽陪你一塊去！”毓秀媽媽不放心。

    溫景初再搖頭，“媽，我不會有事，你盡管去！”

    毓秀媽媽隻能拜托秦立懷，“秦醫生，麻煩你幫我照看景初。”

    溫景初也沒拒絕，看著毓秀媽媽上樓去，才轉朝後臺走。

    秦立懷跟上來，悄聲道：“溫妹妹，你真覺得沒有霍家的首肯，顧家人能從醫院裏把顧老爺子轉移走嗎？”

    溫景初側眸瞧了瞧他，“君子坦！”

    雖然也覺得這次霍家行事有些奇怪，但這話從秦立懷裏說出來，便是不一樣的深意。

    但秦立懷原先跟霍家的關係並不差，所以，溫景初有些看不懂，難道是因為秦墨冰求而不得，所以他想看跟霍家也一拍兩散？

    雅座上，林毓秀已經坐下了，霍一雙眼還瞧著後臺的口，“媽，景初，去後臺做什麽？”

    林毓秀輕輕搖頭，“說是去見個故人，的，媽也不清楚。”

    霍點了下頭，眉心擰起來，“那秦立懷跟著去做什麽？”

    林毓秀便“哦”了聲，輕聲解釋，“是媽怕有意外，所以讓他幫忙照看的。”

    霍聞言，猛地就站了起來，邁步就要下樓。

    林毓秀忙拉住他，“幹嘛去？”

    霍磨著牙，“我去看看景初！”

    秦立懷的行事他越來越看不懂，如此刻意的接景初，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盤算什麽。

    雖然他心裏知道，不應該把他跟秦墨冰混做一，但他還是不放心。

    隻他還邁步，卻先聽林毓秀道：“我已經讓人遞了帖子去隔壁包廂，唐夫人我們在之前的聚會上也有見過幾次。”

    “應該不會拒絕約見，你陪媽再等等！”

    霍便又停下了腳步。

    是個比唐家傭人來回話時，戲臺上的帷幕也正好落下。

    這是要換場了，霍很是不經意的朝戲臺上瞥了眼，隻見報幕員出來說了句什麽，座上便一片紛雜。

    霍本就不聽曲，對臺上的事倒也不關心。

    隻等到了那邊坐下，道明來意。

    不想，他跟毓秀媽媽一坐下，唐夫人便先開了口，“我道今天吹的什麽風，原是沾了霍夫人的呢！”

    “久見了，霍夫人。”

    林毓秀有些懵，不太懂話裏的意思，但還是第一時間回以微笑，“唐夫人真會說笑，我呢！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你莫怪！”

    唐夫人擺擺手，“無論什麽事，咱們先聽戲，其他的回頭再說！”

    說罷，便一心看向戲臺。

    毓秀媽媽到邊的話便又應了回去，霍這更不上，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玄機。

    直到帷幕緩緩拉開，著華麗戲服的演員抱劍從幕後緩緩走出，霍眼睫猛地一抬。

    雖然畫上了濃妝，換上了戲服，但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的媳婦。

    看一行頭，應該是霸王別姬的選段。

    曲子響起來，戲臺上的人兒投手投足間都能聽到好聲。

    高的劍舞，更是得了滿堂喝彩，唐夫人也是專注，到後麵眼裏還泛起了淚花。

    與他們的熱鬧不同，霍心裏很是不平靜。

    醫生要靜養，這是在做什麽？

    是真的不拿孩子當回事兒？還是不拿自己的當回事？

    霍拳頭擰，恨不能現在就下去將人從戲臺上拽下來。

    “好！”是唐夫人一聲高的喝彩，霍回過神來。

    旋即他又聽唐夫人朝傭人說：“去把人請上來！”

    霍的臉更黑了，這是把他們霍家的媳婦當優伶了。

    不過，他更生氣的是，唐夫人吩咐完，又朝他們道：“兩位，我與小友多年未見，今日，且容我與敘敘舊，回頭，我再跟老唐親自登門致歉。”

    這是趕人了，霍臉上掛不住，毓秀媽媽拍拍他的手臂，應了句，“應該的。”

    便與霍回了隔壁雅座，戲臺上節目還在繼續。

    霍心思全無，他豎起耳朵，隔壁說了什麽，卻一個字也沒聽清。

    霍心裏頭鬱悶，更擔心溫景初的。

    終於等到又下了後臺，匆匆忙忙便追過去。

    溫景初是穿著行頭去見唐夫人跟唐教授的，所以霍下來的時候，還在摘頭飾。

    秦立懷端著盤子十分站在後，十分殷勤的問，“夠放嗎？我再去拿兩個！”

    溫景初沒回話，隻顧著拆，他又問：“後頭能看見嗎？要不要我幫忙？”

    他太熱，溫景初就覺得不自在，垂了垂眼睫，“你能幫我去要一杯開水嗎？嗓子有點！”

    秦立懷立馬應聲，將盤子放在卸妝臺上，找水去了。

    溫景初獨自拆著發飾，掩鬢不知怎麽的勾到了真發，扯的生疼。

    溫景初“嘶”了聲，側去照鏡子，就聽耳邊傳來沉沉男聲，“坐好！”

    跟著被人按著肩膀坐回了位置上，旋即，高大影罩住。

    抬眸，對上悉的臉，是霍，他彎著腰，眸都落在鬢角上，骨節分明的手仔細的幫把發跟掩鬢分開。

    他小心又專注，像是深怕弄壞了什麽寶貝，也全沒注意到自己溫熱的呼吸正一下一下噴在溫景初的臉上。

    溫景初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是個騙子，何故做出這副深模樣。

    男人拆了好一會兒都沒將東西摘下，便按下他的手，“我自己來吧！”

    說罷，從工框裏拿了剪刀，直接將那一縷頭發剪斷了。

    是將掩鬢放進盤子裏時，霍扣住的手腕，眸沉鬱的問，“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