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初趕到的時候，急救室門口已經站滿了人。

    有顧家的，有霍家，還有一些不認識的。

    本是不信的，還罵了秦立懷一頓，看到陣仗，才意識到事的嚴重。

    小跑過去，問顧義城：“顧爸爸，爺爺他怎麽了！”

    下一秒，被人推的踉蹌了一下，毓秀媽媽離的近，扶了一把才沒摔倒。

    但耳邊立馬便傳來惡毒的咒罵，“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要不是為了給你送桃子，爺爺怎麽會去翻牆？”

    “怎麽會摔這樣？醫生說他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溫景初，你就是個禍害！該死的是你！”

    是顧清清，哭的撕心裂肺，作勢又要朝撲來。

    “夠了！”椅車擋住，溫雅的男聲還擊道：“你若當真心疼老爺子，就不會張羅將人送去神病院！”

    “這會兒出了事，倒是知道推卸責任了，給老爺子轉院的時候通知弟妹了嗎？”

    “顧小姐現在如此這般，又做給誰看？莫不是覺得誰哭的慘，誰嗓門大誰就孝順？你要真孝順老爺子，老爺子這桃子怎麽不是給你送？”

    霍大字字鏗鏘，顧清清不反駁，就是承認自己不夠孝順顧老爺子，現在在大家麵前演戲。

    若反駁，顧老爺子沒醒來之前，誰都不能肯定這桃子是給誰送的，現在就是在推卸責任，給老爺子出事找一個出氣筒。

    顧清清被噎住了，“我”了幾聲，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顧夫人接過話，“行止說的對，初初，是老爺子親手帶大的，親近些也無可厚非。”

    同樣的，孝順些也是應該的。

    霍大皺了皺眉，不是很想跟打道，轉眼看向溫景初跟毓秀媽媽。

    溫聲道：“媽，弟妹不宜勞累，您先帶去休息，這裏有我跟爸！”

    一直到回了病房，溫景初腦子還是糊的。

    抓著毓秀媽媽的手，“媽，什麽神病院啊？顧爺爺不是住在樓下的病房裏嗎？”

    “還有什麽送桃子，翻牆，這都是怎麽回事？”

    “還有，顧夫人怎麽出來了？不是應該羈押候審嗎？”

    然後就看到毓秀媽媽眨了眨眼，臉上都是難。

    “媽！你說話呀，顧爺爺到底是怎麽回事？”溫景初哭著哀求。

    毓秀媽媽終是歎了口氣，的眼角道：“景初，你先答應媽不能激，媽才跟你說！”

    溫景初抬手，一把幹淨眼淚，“媽，你說，我的住。”

    毓秀媽媽看著，心裏到底是擔心的，又覺得瞞著既不對，還會更加擔憂。

    這才緩緩開口道：“昨夜裏，顧家人是要給顧老爺子轉院，我們……”

    有些懺愧的頓了頓，跟著繼續說：“景初你知道的，兩位老爺子雖然關係好，但，他們畢竟是姓顧的，我們不好主旨，所以……”

    “所以，就讓顧爺爺被他們接走了是嗎？”溫景初木木的看著。

    原來清潔工阿姨 跟說的都是真的呢！

    心裏知道不應該怪霍家，可為什麽沒人告訴一聲？

    跟著又想到什麽似得，喃喃說：“喬年也知道的是嗎？”

    毓秀媽媽抿了抿，點頭。

    溫景初便笑出了聲，“原來是這樣……”

    大家都知道，唯獨瞞著，還提前跟護工醫生打好了招呼。

    原來從前一直覺得真心待的人，也不過是把當猴耍。

    艱難的吸了口氣，仿佛置在冰湖，冷的刺骨。

    但還是保持著麵，“顧爺爺被送去神病院的事，他也知道嗎？”

    毓秀媽媽抬眸，就好像想到什麽似得，忙的後扶著的肩膀，開解，“是顧家想銷案，所以給老爺子按上了神病，醫學證明跟醫院都是顧星遲早就找人開好的，隻差個家屬簽名。”

    “他原是想讓你被這個罵名，但是被你送進去了，所以是你顧爸爸跟顧清清簽署的。”

    “他們騙他去那裏能見到你，也沒告訴他那是神病院，晚餐的水果是水桃，聽那裏的護工說，老爺子當時嚷嚷要給孫送桃子，他們怕丟了人追的急，這才出了意外。”

    “我知道了！”溫景初點了點頭，捂住臉，“喬年人呢？他比我先過去的。”

    毓秀媽媽的肩膀，“老爺子腦裏本有個瘤子，這回是到撞擊破裂了才導致的危險，喬年這會兒在去請腦科專家唐教授了。”

    溫景初知道顧老爺子的病癥，也知道唐教授在三年前已經封刀了，霍家雖然有頭有臉，但唐教授未必會賣這個麵子。

    心裏著急，便也沒顧得上生誰的氣。

    當著毓秀媽媽的麵打電話給霍喬年，男人應該是還不知道已經知曉了顧爺爺的事。

    接通後照舊淡漠的問，“什麽事？”

    溫景初一句“見到唐教授了嗎？”差點又生生咽了回去。

    霍是默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說了句，“你都知道了？”

    溫景初“嗯”了聲，又問，“見到唐老爺子了嗎？”

    霍緩了緩才回他，“見著人了，說不上話！”

    “我知道了，你看著人！”

    溫景初掛斷電話，轉眼看向毓秀媽媽，“媽，你陪我去趟戲社。”

    毓秀媽媽一愣，旋即點頭，跟著又擔憂道：“你的……”

    “這樣，你別去了，我去請老爺子出麵。”

    “唐老先生總該賣老爺子的麵子的。”

    溫景初搖搖頭，“媽，老爺子老太太那麽大歲數了，就別他們看別人臉了吧！我這裏有法子的！”

    毓秀媽媽半信半疑，見態度堅決，也不好說什麽，但還是擔心的，故而提議道：“那，我們帶個醫生一塊？”

    溫景初沒拒絕，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正要起，門被敲響，溫景初應了聲“請進！”

    秦立懷推開門走進來，遂自薦說：“我年紀不大，還是醫生！我可以隨行嗎？”

    不知道墨夫人是何用意，溫景初並也不想欠他們人，所以本能便要拒絕。

    卻先聽毓秀媽媽說：“那便勞煩立懷陪我們走這趟了。”

    溫景初不解的看向毓秀媽媽，卻見挽住自己的手臂，又湊近些，小小聲跟說：“讓他去，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