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謝肅安一直不喜歡他，從小將他從沈邊弄走，養在重明宮，難道也是懷疑過他的統？

    難怪武靖王和他那當了太妃的親妹妹，那麽疼謝遲。

    也難怪，後來武靖王一家都死了，謝遲就被養了個爺爺不親不的混世魔王。

    幸得他生得酷似沈，繼承了的妖妃貌，而武靖王全家都死了，旁人沒得對照，也看不出什麽不妥。

    不過，早就聽聞，當年叱吒風雲的武靖王，是個世間難得的男子，唯一的王妃也是出了名的江南第一人，他們倆生的兒子，若是跟妖妃沈再製造出一個謝遲……

    阮清不敢往下想了，麻利在心裏將這個念頭掐死。

    人，太聰明了，就死得快。

    卷庫，安靜地沒有一靜。

    “你在看什麽呢？”

    後，忽然響起謝遲的聲音，嚇得阮清嗷地一聲尖，幾乎跳過去麵對他，飛快將那本彤史背到後。

    “殿下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就看見你在這兒發呆。”

    他抬手，替阮清將頭上的一團灰摘掉，“你怎麽當值第一天就把自己弄這副德行？沒人給你使喚嗎？”

    他不高興了，“孤去罵們。”

    “殿下，不用了。”阮清趕攔住他，“我一個人在這兒隨便看看書，好，反正也沒人打擾。”

    謝遲其實也不想有人打擾。

    現在這卷庫裏，雖然髒了點，但是，隻有他們倆，很好。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架子，忽然曖昧一笑，“好啊，阿阮，原來你躲在這兒看彤史？”

    阮清飛快將後那本卷了卷，子靠近架子，尋了個空兒塞了進去。

    “隨便看看，不小心就走到這裏了。”

    “哦……”謝遲手掠過頭頂，撐在架子上，用子將整個籠罩起來，“以後，孤的彤史裏，寫的都是你。讓們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寫滿一本又一本，等咱們倆老了，挨個翻著看，看還能記住多舊日事。”

    阮清的臉，唰地紅了。

    “殿下，莊重點兒。”從他手臂底下鑽出去，嗔道：“這裏可不是東宮。”

    “是，阮清大人——”

    謝遲拉長了腔，跟在後，“有什麽孤能幫忙的？”

    他開始解開袖口，擼起袖管，準備幹活兒。

    “你能幫忙的就是不要添。”阮清對他的那點兒大本事太清楚了。

    從前，他去他們家幹活兒，無論是院子裏還是廚房裏，啥啥壞，就沒幹好過一樣。

    但凡他能幫點倒忙，爹當年也不至於那麽煩他。

    想到爹娘，阮清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了，“對了，我爹娘的那艘船可有消息了？”

    謝遲猶豫了一下，道：“已經查過很久，最大的可能就是……，沈玉玦在騙你。他本就沒見過你爹娘，當時也本沒有另一條船。”

    “可是……，他明明能說出我爹娘的名字。你知道我娘什麽嗎？”

    謝遲居然一時語塞，“……什麽……阿來著？”

    “是阿彩。”阮清白了他一眼，凝眉，仔細回想當初沈玉玦說過的每一個字。

    他起初不承認有阮臨賦這個人，又一口確定爹娘不在船上。

    可是，他在不知躲在房中時，曾與鬆煙說過，那海寇招認，朝中有人私通東海寇，指名要殺蘭花塢上的人。

    後來，又主邀留在船上，帶去見爹娘。

    如果他隻是見了，臨時了讓借腹生子的念頭，那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爹娘的姓名的？

    “沈玉玦知道你爹娘姓名，也非難事，孤之前命人將他二人帶上蘭花塢，人在上船時，姓名必是要記錄在冊的。”謝遲擺弄桌上新的花枝兒，不小心給折斷了。

    他趁不注意，又把斷枝進瓶子裏。

    阮清偏著腦瓜兒，明眸一轉，“所以，蘭花塢那麽大一艘船，我爹娘一雙尋常夫婦，能引起沈玉玦的注意，隻有兩種可能。”

    謝遲一笑，接著的話道：“要麽，他查到，朝中那個人指名要截殺的，就是你爹娘；要麽，你爹娘中途趁蘭花塢補給時下了船，導致蘭花塢在清點人數時，了兩個大活人。”

    阮清轉，憂心忡忡看著他，“也有可能，二者皆有。”

    若果真如此，或許又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是，為什麽爹爹流放多年，都無人問津，一旦回京，就有人要對他下手？

    謝遲敞開懷抱，將抱住，哄小孩一樣拍拍背：

    “好了，阿阮，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爹娘了一樣的兩個人，連孤都對付不了，必然會沒事的。”

    阮清不樂意捶他，“你才。”

    謝遲笑，“至我們現在，不能再把注意力放在茫茫大海上，去找一條並不存在的船。孤會加派人手，在沿海地區逐個尋起。”

    “嗯。”阮清乖乖點了點頭。

    “對了，孤今日過來，是特意與你說，過兩日，要陪父皇去苑行獵，你要是有事，就自己拿主意，不必來問。”

    他這便是允，若是被欺負了，先斬後奏。

    居然惦記著帶一道去。

    “知道了，殿下盡管去，不用惦念我。”阮清樂得答應。

    總算能歇兩天了。

    謝遲見毫無留，一陣失，“孤要去苑好幾天才回來，你真的沒有半點不舍？”

    阮清抬眸，莫名其妙：“殿下這不是還沒走？”

    謝遲：……

    他生氣。

    “孤走了。”

    “送殿下。”阮清半點都不留人。

    謝遲就更生氣，拂袖出去，臨出門，還踹了那門一腳。

    卷庫的門，年久失修，吱呀呀喚了一聲，砰地，整扇倒了。

    謝遲腳步立刻停了。

    回頭。

    等說點什麽。

    可阮清立在裏麵，揮手衝他笑，“殿下快去忙吧，門我找人來修便是。”

    他真的是什麽壞什麽。

    謝遲頓時更生氣。

    這次真的走了，哼！

    阮清等確定他走了，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飛快回去找到剛才那一卷彤史藏在袖中。

    得想個法子，幫他把這個證據遮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