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踩在棉花上，找不到落腳點。

視線不看向手機屏幕亮起的微，微信閃爍著一條未讀消息。

習慣打開，每個字都是裴京聞的關切:[我讓裴舒語明天送你。]

[早點睡，別太想我。]

後面這幾個字，沒來由地，周宜寧的眼前似乎浮現了他那吊兒郎當的神。

散漫，不羈，勾著點。

是印象里最刻骨銘心的樣子。

也是無數個日夜，出現在夢裡的眸。

割捨不掉。

哪怕過去許多年，周宜寧都很確定，他在自己心底占據著不可搖的位置。

除了他，誰都不行。

忽然想拋棄一直以來的，將心裡潛藏的話告訴他。

影下，的眸晶瑩如月，有細的意潛藏其中。

頓了幾秒，一字一句回復:[我努力。]

一語雙關。

兩個要求都回答了。

發送功，等了幾分鐘都沒等到回應，周宜寧知道他該忙得腳不沾地，索熄了手機屏，閉上雙眼。

知里，似乎還有未曾褪去的木質香調。

清新至極。

讓無比心安。

沒一會兒，困頓席捲而來，側躺進枕頭，很快陷睡夢當中。

—

心裡記掛著在老宅，周宜寧很早就醒了過來。

好在裴京聞這人除了不要臉，還算良心發現，給準備好了換洗的子。

是一套晴水藍的旗袍。

剪裁得，合窈窕的段。

換好服，周宜寧正收拾床鋪，敲門聲在寂靜的室落下。

怕沒聽見，裴舒語還發來一條微信:[寧寶，起來了嗎？]

周宜寧趕忙出聲:「來了。」

「難得那隻狗沒纏著你，我才有機會跟你搭幾句話，」裴舒語挽住的胳膊，一連嫌棄吐槽，「他那麼粘人，也就你得了。」

每個字，都包含對裴京聞的「怨念」。

很正常的控訴，及到「粘人」兩個字，周宜寧的耳尖沒來由爬了層嫣紅。

好在有髮遮斂，能稍微掩飾尷尬。

「哪有，」輕聲辯駁，「你哥他沒一直纏著我。」

話一出口，裴舒語微瞇起眼眸，倏地換了副嚴肅的神。

「寶你變了，」咬著，一臉的不開心，「你看你現在已經維護他了。」

「維護」兩個字，莫名染了幾分意味深長。

「我……」到邊的否認，想到昨天裴京聞告訴的話，最終變鼓起勇氣的一句話，「這麼明顯嗎？」

說這話的時候，眨了眨眼眸，似乎真得在詢問答案。

好傢夥。

這還是認識的那個周宜寧嗎？

什麼時候能問出這麼直白的話了？

「嘖嘖，」裴舒語毫無形象躺進沙發里，笑看向:「空氣里好酸吶。」

周宜寧愣了下。

一時間並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

「的酸味啊，」裴舒語嫣然淺笑，腦海里靈一閃，「我們寧寶呢，這是終於墜河啦。」

名為的燥熱，很快從周宜寧的

腳跟爬向全的每一個角落。

裴舒語的話倒也沒錯。

周宜寧低著頭，不敢去看那雙神似的含眼。

兩人笑鬧了幾句，察覺到周宜寧逐漸打開心扉，願意在面前表對裴京聞的依，裴舒語不細彎起角。

可喜可賀，裴京聞這狗總算完全打了寧寶。

看寧寶這反應，對他也是非常真心在意的。

「沒想到這渣男還是個腦，這麼多年，兜兜轉轉還是栽在你上，」裴舒語慨道，「早知道他就是你喜歡七年的人，我當初就該狠狠多宰他一頓，才不枉費當那麼久的工人。」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

前半句周宜寧能理解，後半句怔了幾秒，都沒明白這個「工人」指什麼。

看出的疑，裴舒語輕挑了眉梢，腦海里閃過一靈。

看寧寶這反應，哥十有八九沒把做的那些事告訴寧寧。

還純。

換做其他男人，稍微付出一點，可能就夠炫耀好幾年。

裴京聞倒好，就怕周宜寧知道，心裡有負擔。

不得不說，裴京聞其他方面狗，對周宜寧的好的確沒話說。

而且就對寧寶的了解，很容易遇事退，覺得自己和裴京聞的差距太大，哪一天會被裴京聞厭棄，心裡從而難免有心結。

看在他護寧寶跟護眼珠子一樣，就再幫他一次。

「你還記得他送你那條瑪格麗特手鍊嗎？還有那對花戒，第一次是他讓我幫忙挑選的，第二次是自己設計的。」

周宜寧自然記得。

高中那年，裴京聞一共送過四次禮。

但四次禮，都被鎖在柜子里，無疾而終。

第一次，是翻遍外公留下的手冊，把那本《汲黯傳》送給他，沒多久，他就送了一盒「品齋」千金難買的糕點和一條向而生的細鏈。

第二次是被崔國明冤枉，那晚留下值日時，他陪自己一直到學校所有人都離開。

為了安，送了一包瑪格麗特的種子。

後來的每一束花盛開，都帶著從低谷期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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