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腦海里閃過許多思緒。

穿過幾道走廊和天橋，終於趕到醫務室門口。

遠遠就聽見裡面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腳步並未有片刻的停留，等看清裡面坐著的影時，呼吸猛得收。

裴京聞的手腕纏了繃帶，有紅暈往外滲。

和高三那年的位置一樣。

「你……」沒等問出聲，一旁的趙臨風就氣呼呼說出了經過:「混小子，早說讓你遇事先冷靜，手能解決問題嗎？」

「能。」

趙臨風:「……」

「老師，您別生氣，」見趙臨風又要吹鬍子瞪眼生氣，周宜寧輕聲道:「我來和他說。」

「也行，」臨走前，趙臨風一臉恨鐵不鋼，「也就宜寧跟你有耐心。」

休息室，很快安靜下來。

兩道心跳聲，不知什麼時候纏在一起。

「疼不疼？」視線落在他的左手手腕，周宜寧說不出的心疼。

「疼，」他應聲，語調低啞:「但你終於來見我，很值。」

話落。

周宜寧堅持許久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你傻嗎！都看見他拿刀了，你還往上撞啊？」說出口的瞬間，就泣不聲:「萬一留疤了怎麼辦？」

「著。」他一字一頓，眸盯著，語調很淡，卻抑著什麼:「也不是第一次為你留。」

狹窄的距離，他的呼吸幾乎全部包裹的知。

鈍疼割裂周宜寧的心臟，半晌說不出話。

半蹲的姿勢太久，緒起伏太劇烈，周宜寧習慣想起。

沒曾想，整個人被他扣在懷裡，臉蛋在他滾燙的膛，毫無躲避的空間。

「周宜寧，你是不是真決定不要我了？」

這是第一句話。

沒等回應，他的手臂作收:「你說分開，我不同意。」

每個字，他的聲線都在抖。

四目相對，他的呼吸變得很慢。

他垂下眼，斂了眸底的占有，低聲說:「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你高三畢業遇到的那些事。」

外婆急需手費用，所有的力都讓承擔，裴京聞不敢去想當時有多無助。

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答應周宜寧的不糾纏。

一定會陪在邊。

聽到後面一句，周宜寧呆呆站在原地，大腦似乎沒了思考的能力，纖細的肩膀微微抖。

……瞞的那樣好。

他怎麼知道的？

「我放了一次手，」他眸熾烈，似有一團火，將吞沒:「讓我第二次放手，我做不到。」

每個字看似強勢。

組合起來，卻有種懇求。

放低所有的傲骨和姿態。

周宜寧大腦得不樣。

許多思緒在腦中糾纏不休。

或許是他的坦誠，抑許久的緒徹底發。

進那雙洶湧著痛苦、心疼和執拗的眼眸，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哭腔卻還是很重。

「我們的階級差得太大，家庭本就不對等的，」閉了閉眼，任由眼淚落，「我不想為你的負擔。」

這已經是能說出最大讓步的話。

不顧那點自尊，把心裡最介意的話說出口。

這話一出，裴京聞並沒應聲。

……果然。

他也是在意現實的。

心口懸著的那弦，瞬間直直墜落。

就在都做好最壞的準備時——

裴京聞出手機，撥通余相晚的電話。

「你……」

知道要問什麼，裴京聞主解答的疑:「既然你在意我的家庭，不如親自去見一次，看他們到底對你什麼看法。」

他不想回到曾經被狠心推開的日子。

那些電話打不通、消息不回復、躲在背後悄悄看的記憶，他實在夠了。

哪怕這樣的決定很魯莽，毫無理智。

但他今天必須要把周宜寧所有的心結解開。

堅定告訴，他選擇，只因這個人是，無關別的。

話落。

電話正巧接通。

他握住手機，沉穩有力:「媽，你讓爺爺、我爸、小叔他們，還有大哥一起等我。」

「我要帶周宜寧回家。」

第章 解釋（加1k字）

從離開南中, 到站在京興機場VIP通道口，周宜寧的大腦都是混狀態。

耳畔里，翻來覆去都是他那句「不如去親自見一次。」

這樣的要求, 太過猝不及防。

即使設想過無數次和他一起去見他家裡人的場景，應該怎麼做才能大方得。

可那是沒徹底打破現實的隔閡前。

現在很多事實都告訴，無論有多捨不得，都必須跟他保持距離。

年夢一場，也該回歸現實了。

為了徹底推開他, 狠下心來, 故意挑了很多難聽的話告訴他。

京北三月的晚風很涼, 但都比不過的語氣。

「是。」

單個字, 回答他問的那句。

男人原本蹙起的眉，頃刻覆蓋了層晦暗, 說不出的冷冽和兇戾。

「為什麼？」他低聲線，想往前一步:「分開總要有原因吧。」

周宜寧往後倒退一步。

他再往前。

周宜寧又是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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