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時隔多年,提起這人能努力做到從容不迫。不想低估了他在自己心裡占據的位置,如今驟然問起,還是險些失了態。
周宜寧深吸一口氣,語調勉強輕鬆,「這麼多年沒見,早都不記得了。」
對上那雙探尋的視線,聲解釋,「我明天陪著外婆才放心。」
「何況我也到年齡了,不能一直躲著。」
見面從容,心看起來沒被影響,裴舒語這才稍稍放下心。不過想到好友相親遇到的那些各式奇葩,頓時有些泄氣。
「寧寶,那你有沒有理想型?」忽然靈一閃,連忙找手機,「剛好我哥回國發展,要不給你看看照片考慮考慮。」
周宜寧正喝著湯,聽到這話差點被嗆到,連忙阻止,「不用啦,我暫時騰不開。」
裴舒語:?
把今天的經過重複了一遍,周宜寧才說,「如果不來,我再考慮別的。」
—
不疾不徐吃完飯,準備回去時,京北竟也開始飄落零星雪花。
寒風襲來,周宜寧了圍巾。片片雪花印在昏黃的路燈下,將本就纖瘦的姿更加。
「這天氣好冷,」看向對面停靠的黑賓利,裴舒語裹圍巾,「寧寧,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就周宜寧這小板,很擔心極有可能被風吹跑。
周宜寧不太習慣麻煩別人,加上和裴舒語住的地方隔了大半個京北,晃了晃手機,「不用啦,我的車就快到了。」
誰知下一秒,司機的電話打過來,「不好意思士,路面打車子出了問題,麻煩你取消訂單。」
這輛車,還是等了二十分鐘才到的。
眼見沒了拒絕的機會,只好接裴舒語的好意,「謝謝舒舒。」
「跟我客氣啥呀,」裴舒語打開微信:「稍等一會,我讓他把車開過來。」
吸吸鼻子,輕聲答應。
不同於南臨的雪天,京北和著寒風的雪尤其冷。
周宜寧的帽子厚度已經遮擋了大半眼眸,等待的過程,不經意的抬眸,正撞上一張廓分明的側臉。
男人鼻樑高,下頜線清晰朗,黑額發遮著眉骨,弱化了幾分戾氣。
儘管車窗半降看不清長相,但那種模糊的迫,卻讓的視線猛地僵住。
時間分秒流逝,但又在瞬間凝滯。
以往那雙總是帶給許多緒起伏的桃花眼,現在平淡得看不出任何緒。
……就像不認識一樣。
好一會兒,周宜寧才反應過來,和眼前這個人,已經八年沒見了。
陡然被久遠的記憶支配,不敢看向他,垂眸把所有緒都藏在帽檐下。直到被裴舒語拉著坐上車,麻木的子骨才緩緩有了知覺。
「寧寧,你怎麼了?」見魂不守舍,上車時險些崴到腳,裴舒語有些擔心,「是不是不舒服?」
除了這句詢問,還有一道聞聲投來的視線,落在的臉上,存在極強。
但轉瞬又收回去,似乎只是的錯覺。
怕被他看出任何異樣,周宜寧勉強找回聲音,作僵點點頭,甕聲道,「我有點困。」
「那你快休息會兒,」孩素白的小臉難掩疲憊,裴舒語不疑有他,「到了我你。」
周宜寧看向窗外,用力收住眼眶的酸。
伴隨闊別已久的氣息,除了心底的苦鋪天蓋地向席捲而來,裴京聞的一舉一仍影響著。
雖然從最開始和禮貌示意後,他再沒正面看,但聽到你偶爾和裴舒語搭話時,散漫強調勾著那點,才讓覺到幾分悉。
這也讓明白,裴京聞真的變了。
變得徹底忘記。
或者說,對毫不在意,就像車裡並未多出這個人一樣。
也是,他那樣從不缺人追捧的天之驕子,短短一年的同學,不在意自己才正常。
可又能去怪誰呢?
怪自己太天真,這麼多年都心存幻想,忘不了他說的那些話嗎?
也好,今天也算認清現實,就能徹底收起所有的期待,真正遠離他的世界。
這種努力藏的低落緒,坐在一旁的裴舒語自然覺到了。
想起剛才吃飯時還有說有笑,裴舒語沉思片刻,最終把原因歸咎為多出來的這個人。
「哥,你怎麼出國一趟變高冷了?」小聲嘀咕,「別說嚇到寧寧,我都有點害怕。」
聞言,裴京聞低笑著冷嗤
一聲,並未開口。
很輕,卻讓周宜寧好不容易緩和的腔再次發悶,嗓子眼也堵得疼。
索閉上眼,儘量不被他影響。
可能車太溫暖,加上連續的勞累,沒多久,周宜寧就有些昏昏睡。
等清醒過來時,車子已穩穩停靠在路邊,車也沒了裴舒語的影。
「到了嗎?」
下意識問了句,不想男人回過頭,角輕扯,「不然你還想坐多久?」
周宜寧:「……」
沉默幾秒,強迫自己不去想他怎麼看自己,禮貌說了句「謝謝」,拿著東西打開車門。
等抬起頭時,視線只剩車子決絕遠去的黑影。
沒一會,漫天飛雪中,連黑影也看不到了。
第02章 相親
目送那道白影走進電梯,裴京聞才從口袋裡出未拆封煙盒,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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