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語讖,梁嘉樹出了意外。
他只是一次沒有手,卻失去了梁嘉樹。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幸運的人。
所以當初他故意把自己打惡人,因為愧疚,自責。
班盛劇烈地咳嗽了一聲以至於腔發出劇烈的,眼眶發紅,說話的氣息不穩:“要是……我當初沒有對他說那句話,如果在事後負責把他安全送回家。”
結局是不是不一樣。
班盛的家庭很複雜,後來班父重新找了個人,班盛讀高中的時候經常變著法地氣那個阿姨,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他爸結婚。
班盛總覺得,如果他爸結婚了,這個世界好像就剩他一個人了。
高考那段時間,欺凌風波發生後,班父藉此機會送他出國,給出的原因很直接:“你阿姨懷孕了。”
男生黑的影一震,空氣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回應,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恭喜。”
他徹底沒有家了。
至此,班盛被流放到國外近三年,這些年他飽緒的折磨,活在因為他兩條人命接連死去的自責緒中愧疚至今。
也沒有人他。
他是萬千宇宙中一粒無人在意的灰塵;是被風卷進鐵軌里的一塊碎片,然後灰飛煙滅;他是放在冰箱裡發皺然後慢慢腐爛被人徹底忘的青蘋果,是黏在地毯上被人想迫切扔進垃圾桶里的口香糖。
無時無刻不想死。
家裡也沒有人給他過電話,聖誕節那天,班盛打過去,才知道他父親換了電話號碼。
可能班盛這個人在他們眼中,已經死了。
為什麼為什麼,林微夏不停地在想。
明明的年風霽月,前途一片大好,卻承了那麼多。
如果可以,願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年,打完球回到家可以和家裡人一起吃飯,生日時會有人送祝福,為發現一顆星星而開啤酒慶祝。
而不是,跌黑暗的隧道。
一個人走。
林微夏蹲下,把臉埋在他腰邊,聞到了他上淡淡的乾淨的味道,得讓人想哭,淚水了他的衫,不停地哭,發出掙扎的嗚咽聲:“對不起,阿盛,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如果當初沒有揭發鄭照行,沒有把視頻發到網上,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班盛把手放在烏黑的長髮上,聲音嘶啞:“傻瓜,有你什麼事啊。”
沒有這件事,他還有其他藉口送他出國。
“你沒有做錯,那些都是意外。”林微夏迅速掉眼角的淚,仰頭看著他,“老天爺有時候也會忘記善良的人,比如你。”
“林微夏,沒有人我了。”班盛輕聲說。
“全世界我最喜歡的人是班盛。”林微夏了一下鼻子,一滴眼淚滴在班盛滿是針管的手臂上。
班盛是在林微夏沮喪時帶去海邊,說能接住的一切的年,是陪一起來南江看雪的人,冬天天冷的時候,他會用手暖的手和發冷的腳,是分開以後不顧一切改了專業卻一聲不吭,默默守護的人。
班盛側過頭,手掉臉頰上的淚,兩人額頭著額頭,看著對方,眼睛紅紅,然後接起吻,舌攪在一起,林微夏嘗到了鹹的淚,苦的,絕的味道。
林微夏以為電療之後班盛的狀況會好一些,可他的神很差,會出現手抖和心慌的癥狀,要麼因為藥原因睡上一整天,或者開始玩失蹤。
班盛拒絕了mect治療和電針,他會趁醫生和護士不注意的時候,跑出去,經過便利店的時候會買上一包煙,兩罐冰啤酒。然後一個人獨自開車到某一個地方。
每一次,林微夏都不厭其煩地找人借車,獨自開車出去把人找回來。最嚴重的一次,班盛把車停在了懸崖邊。
只要往前開一點,萬丈深淵,底下連雲霧都看不清。林微夏是靠近,踩在地上都雙發,不明白班盛為什麼能待在那裡三個小時,他的背影看起來孤寂又寥落。
可林微夏更是害怕得不行,臉比班盛的還慘白,怕班盛會做什麼傻事。
走到班盛的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安靜,的手放在他手上,一雙剔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阿盛,我很怕,你帶我回去好不好”
班盛菸的作一僵,骨節清晰的手抖了一下。
班盛坐在主駕駛上獨自著煙,他的神睏倦,皮是病態的白,菸快要燒到淋的手,白的煙霧繚繞在他修長的脖頸。
像一顆消失的星。
車裡放在一首很弔詭又朋克的搖滾歌,滴答滴答輕快的調子響起,一道要死不活的男聲響起:
“這個世界我都看過了,不是很好看,就是很一般。”
“啪”的一聲,林微夏傾把音樂關了,萬籟寂靜,此時正是早上五點多,只有雲雀和風的聲音。
“那你能不能看一看我!”林微夏俯掰過他的臉,語氣倔強,聲音帶著哭腔。
班盛被迫轉過頭看著林微夏,四目相對,一張簡約而清麗的臉,背後的太從漆黑的海面躍起,鑽破雲層,沖了出來,群青的暗消失,那一刻,金萬丈,灑落在每一寸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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