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流啊，我看書上說，父母要在孩子未出生時就跟他建立聯繫。」

「……」

徐希苒想說，肚子裡這才多大點啊，都還沒個形狀呢，怎麼取得聯繫？不過又想著蔣予淮初為人父，而且還是這麼大年紀初為人父，也不想打擾他喜悅的心，就由著他吧。

就在徐希苒辭職的第二天，接到了程雲啟的電話，自從那日徐希苒將話跟他說開後，這是程雲啟第一次聯繫。

「我媽媽想約你來家裡一起吃個飯，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程雲啟說完就好似怕拒絕，他又道：「我媽媽已經知道你媽媽當年的事了，這次請你就是為了當年的事。」

徐希苒沉思片刻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我會帶上我先生和我一起。」

「好。」程雲啟應道。

掛斷電話之後徐希苒就把這件事跟蔣予淮說了，蔣予淮也答應了陪一起去。兩人來到程家，來給他們開門的是程雲啟，或許是已經有過心理準備，程雲啟看到蔣予淮也是客客氣氣的。

「來了，快進來。」

「希苒來了啊？」袁敏阿姨迎出來。

徐希苒遞過準備好的禮，袁敏接過嗔道：「你這孩子每次來都拿禮，來這邊還當自己是外人嗎？」

徐希苒笑道：「一點小小的心意。」

程叔叔也在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徐希苒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程叔叔的笑容有些尷尬。

徐希苒和蔣予淮並不打算留在程家吃晚飯，所以一來就表達了自己的想法，袁敏聽到之後問失落道：「就吃了飯再走啊，怎麼那麼著急？」

徐希苒道：「我現在況特殊，吃得東西都比較複雜，家裡請了營養師每天搭配的。」

「怎麼了？」袁敏目帶關切，「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只是懷孕了，所以飲食要注意一些。」

「懷孕？」袁敏一臉驚訝，隨即目欣喜道：「真的嗎？多久了呀？」

「有五周了。」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

「本來就是想當著你們的面告知你們的。」

「是好事大好事啊，等以後有機會你媽來我夢裡，我一定把這消息告訴。」

蔣予淮就坐在徐希苒旁邊，程叔叔在陪他聊天，他只是偶爾客氣應一句，程雲啟坐在對面，所以也方便蔣予淮打量他的表。

徐希苒說到懷孕的時候蔣予淮就一直在觀察他，卻見程雲啟面沉了一下，目有些複雜，不過老練如蔣予淮，觀察人自然不在話下，程雲啟眼中的緒他也能看出個大概，震驚，失，憾，痛苦，還彩。

程雲啟很快就意識到蔣予淮的目，他看過去，蔣予淮一臉理所當然問道：「不恭喜我嗎？」

程雲啟的眼底一瞬間冰冷，蔣予淮甚至看到他咬了咬牙，不過畢竟也在外呆了幾年，不再是當年那個頭小子，他抑下火氣，非常客套沖他說了一句，「恭喜。」

「謝謝。」蔣予淮也客氣應道。

兩人坐了一會兒徐希苒就表示要走了，知道這一次袁敏阿姨來的目的，不過這個話題不該由開頭，等著他們自己說。

果然，見要走了，袁敏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希苒啊，你媽媽當年的事我最近才知道，真的很抱歉。」握住的手，「阿姨以後慢慢補償你好不好？」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過往後我有了小孩，恐怕就沒那麼多時間過來看你們了。」

徐希苒的話說得很委婉，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但是讓心裡有了疙瘩，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心無芥的和他們親近了。

周圍陷一種凝重的沉默中，程叔叔嘆口氣說道：「希苒，當年的事是我沒理好，怪我。」

「真要怪也怪我，是我太稚，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程雲啟接過話頭說道。

「算了，現在糾結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媽媽已經不在了，而且我現在有了孩子，我也不想再因為以前的事去責怪誰了，累的。」

袁敏希能留下吃個飯，不過徐希苒一直沒鬆口，從程家出來，徐希苒上車之後靠在蔣予淮懷中，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不管怎麼說袁敏阿姨一直都對我很不錯，我因為我媽媽的事連都疏遠，這樣是不是對不公平？可我真的無法再心平氣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雖然程叔叔和程雲啟並不是故意害我媽媽，可我媽媽的離世就是和他們有關，不管怎麼想我心裡都有疙瘩。」

蔣予淮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個對錯的，人是有的，沒有誰能做到絕對理智公平去看待事，不想做就不去做，怎麼做讓自己輕鬆就怎麼去做。」

聽到他這話徐希苒心裡也鬆快了一些，雖然蔣先生打破了覺得他是好人的看法，不過他比年長，很多時候他的人生經驗也能給帶來正確的引導。

徐希苒回到家裡之後收到了程雲啟發來的簡訊。

「恭喜你，真心的。」

「謝謝。」

程雲啟房中沒開燈，所以手機屏幕一亮他就發現了，他拿過手機點開，是徐希苒回他的消息。

簡單，客氣。

這大概就是往後他和之間的狀態了，程雲啟狠狠吸了一口煙，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世上很多事都不是他能左右的，世事無常，說白了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罷了，父母，朋友，還有……徐希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