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你沒事就好,要坐牢我去,大不了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條好漢。”
現在想起那句話,他都想笑,半大的孩子,不知道殺人會怎樣。
只知道一腔孤勇,初生牛犢不怕虎,報仇雪恨,除惡揚善。
他死了最好,大不了坐牢,不死也好,起碼放了他一馬,這輩子不用進班房。
姨媽得知了消息,拉著妮妮進了房間。
“告訴姨媽,他怎麼你了?你有沒有被他?”
“沒有,哥趕來了,要是遲一步,我……”捂著眼,泣不聲。
張淑芬抱著,倆人失聲痛哭。
“妮妮,你說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晚晚姐?”
收養是為了報答許晚的救命之恩,如果被欺負了,這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到了地下都難以跟媽媽代。
“我沒事,姨媽,你別擔心了。”
“好孩子,你還在安我,我……我心里多難啊,是我沒保護好你,你在我們家吃不好穿不好,是我們虧待了你。”
“不,我很好,我很謝你收留了我。”
劉子一家,坐在姨媽家的大廳里,說花展砍傷了人,這下他殘了,花家怎麼也得賠償。
這讓本就不富裕的花家雪上加霜,老太婆和姨夫,看到妮妮,那眼睛恨不得剜一刀。
都是這個紅禍水,要不是,花家怎麼會遭此橫禍?
長得好就是麻煩。
“我不管,你們家必須賠償我們一萬塊,一個子兒都不能。”劉子的大伯開口了。
姨媽夫婦倆對視了一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萬?你這是想訛人吧?你們家子差點害了我們妮妮,我還沒找你麻煩呢,你還訛上了?”
“我呸,你們家收養的克夫,還當寶貝呢,我們家子看得上是你們的造化。”
張淑芬氣極,一拍桌子。
“我看你滿噴糞,你個老王八,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你兒子活該被我們花展給砍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就是個克夫,這輩子注定沒好命……”
“我看你們誰敢再說一個字,我殺了你們。”
花展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站在大廳的中央,明晃晃的影讓一眾人膽寒。
劉子一家人嚇傻了。“你們……你們想干什麼?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
惡人就得惡人磨,壞的怕的,的怕不要命的。
“怎麼,你們是想好好說是吧?好,我們家沒錢,是你們劉子惹禍在前,這事兒不能怨我們。”
“你們休想……”看了看花展手里的刀,劉子的爹又了脖子。
“好,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賠我們一萬塊,要麼讓這丫頭嫁給我兒子,兩不相欠,這事兒就算了了。”
張淑芬愣了。“你……你們欺人太甚。”
“你放屁,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花展手里的刀又開始晃,被姨夫一家人給攔下了。
一家人心力瘁的送走了鬧事的一家。
夜里,妮妮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知道隔壁房里,姨夫一家人在商量著對策。
花枝睡得迷迷糊糊。“那劉子太壞了,你不能嫁他知道嗎?我哥就該劈死他。”
劈死他,花展這輩子就算完了。
夜里的鄉下,寂靜無聲,任何的風吹草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一個惹事嗎?劉子想娶,就讓他娶了,我們還省了心,養了那麼多年,我們已經夠對得起家人了。”
姨夫的聲音。
“就是,一個丫頭片子,將來總得嫁人的,讀書有個屁用,還要供那麼多年,得花我們家多錢呀,還不如早點嫁了省事。”
老太婆的聲音。
接著便是姨媽的哭泣聲。
“我不知道日子艱難嗎?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妮妮是塊讀書的料,我們苦點就苦點,孩子將來有出息會報答你們的。”
“算了吧,還報答?沒聽人說是克夫的命嗎?這才多大呀,就開始勾搭人了,這樣的禍水,平時走在路上都能惹不禍事。”
姨媽吼了一聲。
“你住,妮妮是我養大的,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嗎?你再胡說八道我你。”
姨夫也怒了。
“你呀,老子還怕你不?這麼多年你護著那丫頭,讓我們老小忍氣吞聲,現在惹了這麼大的禍事,你說怎麼收場?”
想到要賠償那麼多錢,張淑芬就坐立難安,只知道抹著眼淚。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鄉下種地的,又沒有出門南下做工,哪里來的一萬塊錢賠給人家?
“你當我愿意啊,事已經這樣了,要不是花展將人砍了,能這樣嗎?你兒子做的事,我們就有責任。”
姨夫和姨媽爭吵了一夜,妮妮聽得心里百味雜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真的是自己惹的禍嗎?
姨夫一家主張將嫁給劉子,姨媽和花展兄妹堅決不同意。
子被砍了之后,自己理虧,也沒報警,上醫院治療過,但左也殘疾了,讓嫁給一個廢人,這不是老天給開的玩笑嗎?
最后,姨夫發話了。“要麼就將這丫頭送到了劉子家得了,反正我們家拿不出一萬塊。”
姨媽這些時日,眼睛都哭腫了。“你想將妮妮推火坑,我就算不活,也得跟你拼了。”
“你……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對的,那你說這一萬塊怎麼辦?”
姨媽抹著眼淚,拉著的手。
“妮妮,姨媽沒有辦法,要供你讀書,還要還債,下半年你和花展就輟學吧,等哪天姨媽有錢了,再供你上大學。”
妮妮深吸一口氣,剛拿到縣一中的錄取通知書,還是以第一名的績。
眼淚像決了堤的河水,但還是倔強的點了點頭。
“我一個人輟學就好了,讓哥上學吧。”
“不,我用不著你讓,你們不想供妮妮上學,我來。”花展跑進房間,簡單收拾了幾件服。
拎著個挎包。
“我跟同學的哥哥已經商量好了,去他的工地干活,我會每月寄錢給家里,賠償的錢你們先借著,我會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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