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能別這麼酸溜溜的嗎？」徐靳不了，「你我名字就行。」

鍾黎支支吾吾的，沒好意思。

徐靳也沒勉強，只是笑了笑，翻菜單先推給：「你先點。」

鍾黎搖頭，又給他推回來。

「這種事還要推拒？」

「不是不是，只是我有選擇困難癥，我怕浪費你的時間，還是你點吧。」

徐靳便不勉強了。

他本來也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隨便點了幾樣杭州菜。

菜一一上來，他發現吃得不多，垂著頭，有些拘謹的樣子。

「我很嚇人？」他挑一青菜，問。

鍾黎遲疑一下，說：「還好。」

「我還以為你說我想到了呢。」徐靳輕笑一聲，似乎沒料到這麼實誠。

這頓飯吃得不快，鍾黎全程沒什麼話。他看出與他吃飯時的不自在，再回想起自己在劇組有時候發飆的樣子，想必給留下了什麼心理影，心裡失笑，沒再說什麼。

離開時天上下雨了，徐靳喚住，回頭找店家要了一把傘，替打著才讓往外走。

那天實在沒有地方去，他給在劇組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要給他錢他沒要，那酒店本來就是他一朋友開的，又不花錢。

要送他他也沒讓送，擺擺手就走了。

一開始他倆連微信都沒加，有事都是電話聯繫的。

主要還是為了避嫌。

容凌的占有似乎越來越強，之後有好幾次旁敲側擊問起他對鍾黎的看法，或是問鍾黎在劇組的表現怎麼樣，或是問他覺得鍾黎這個人怎麼樣。

話不是很直白，但徐靳當然能聽懂。

如果某一天容凌直白地說，那就不是提點而是撕破臉了。

他當然知道分寸，他不會為了一個人跟容凌鬧得難看，牽涉甚廣，不值得。

而且他並不覺得自己喜歡鍾黎，也許只是有一些微妙的好吧。

那並非非不可的那種。

但是話說回來，他這樣的人也不會把這種東西當回事。

對待，他向來是合則來不合則散。

容凌對待似乎另一個態度。

有時候，越在乎越難以控制自己，他倆之後總吵架也是印證了這一點。有段時間三天一吵都不算頻繁，鍾黎上大學以後有了住，吵完也不至於無可去，更加不耐煩搭理他。

每次吵完，他都是逞半天英雄，回頭又得拉下臉去找，好是沒趣。

那時候他就想，何必？

「你這子不能收斂點兒？」早知道後面會那樣，不如一開始就忍著。

容凌沒說話，低頭撣著菸灰，瞧著倒還算平靜，只是，滿菸灰缸的菸卻出賣了他。

徐靳還同的，但其實也有幾分幸災樂禍，以前從來沒見他這號人這樣。

「英雄難過人關啊，節哀。」他起拍拍他肩膀，朗笑著離開。

後傳來容凌的咒罵，說他這算朋友？不幫忙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徐靳當然不會特意去找鍾黎，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事，等想清楚了就會回來。

只是沒想到這次他倆吵了將近一個禮拜。

拍戲的時候，鍾黎明顯心不在焉，有好幾次到都在走神。

他把到一邊，問怎麼了。

可能是他的表太嚴肅了，有點被嚇到，連忙跟他道歉，說自己狀態不好，對不起。

「不行就回去休息吧。」他的本意是想讓調整好狀態。

可似乎想岔了，覺得他是在讓滾蛋。

之後明顯有些戰戰兢兢，但也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

其實他無意兇，但最終效果不錯，他也就懶得解釋了。

拍完戲鍾黎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也不跟別人說話。

「有心事？」他走過去，彎腰將一瓶水遞給。

聲音是溫的。

鍾黎怔了一下，抬頭見是他，遲疑了會兒才接過來。

看的表，似乎還為剛才自己兇的事耿耿於懷。

「還記恨？」他在邊大剌剌坐下。

鍾黎反應不是很快，悶了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他拍戲時說的事，忙搖頭說：「怎麼會？徐導也是為了戲的效果，而且，確實是我沒有拍好。」

徐靳都笑了：「你怎麼這麼實誠？」

一開始認識那會兒也以為說的是場面話，後來相久了才明白，是真實誠。

別的那些明星，個個眼高於頂，被他罵了就算礙著他在圈裡的地位不敢頂撞，心裡指不定怎麼記恨著。

鍾黎卻不會，真的會自我反省，把問題攬到自己上。

這個社會，這樣的人實在是之又。

和容凌在一起後，竟然一點兒也沒有恃寵生。

徐靳其實喜歡和在一起的覺，嫻靜溫又不沉悶，鮮活而生。

有時候討論劇本的時候，會跟聊到很晚才送回去。

那段時間和容凌吵得厲害，很久都不回去，不是一個人躲在宿舍就是待在劇組，他有點看不過去，偶爾也會開導一下。

細數起來，認識那麼久，那時候才是他和鍾黎的友誼更進一步的關鍵。

他們不是那種過於要好的關係，甚至說話的時候也是不深不淺的，只淺談轍止，可他真的很喜歡和相的時，讓人忘卻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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