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靳難得這麼好聲好氣地哄人：「聽話。」

「容凌讓你來接我的嗎？」

「他不放心。」

就這麼僵持著, 鍾黎不說話, 他也不掛斷, 後來還是告訴了地址給他。

容凌這人，任何事都要在他的掌握中, 哪怕是兩人吵架的時候。

鍾黎可以肯定，如果那時不讓徐靳來接，他自有別的辦法扣住。讓徐靳來接, 只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相對面的讓步。⑻4把1六⑼六3

如果給臉不要臉, 那是給自己不面。

車裡烘著適宜的暖氣，鍾黎卻還是覺得冷, 一言不發地在副駕上。

等紅綠燈的時候，徐靳空看一眼：「吵架了？」

沒吭聲，實在是不想說話。

徐靳也不勉強：「先去我那兒住兩天吧，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再跟他說。」

「他讓你來監視我嗎？給了你多好？」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們也是朋友，不是嗎？」

鍾黎扯了下角，不說了。

徐靳把安置在燕京壹號那邊，說不會監視，實際上一開始連電梯卡都不給，人生地不的，出了門也下不去。

鍾黎在這邊住了兩天，從一開始的義憤填膺轉而漸漸平靜下來，已經不想在這件事上跟他爭吵。

事實上徐靳也從來不跟吵，罵他跟容凌一丘之貉的時候，他也只是好脾氣地笑笑，偶爾還點點頭，沒當一回事。

這讓鍾黎有種自己是小孩子在無能狂怒的覺，憋屈得很。

見的緒似乎穩定了下來，這日早上，他過來陪吃早飯的時候跟說：「容小五說的也沒錯，這事兒你別摻和，別惹得一腥。聞弘政可不是善茬，小五是在保護你。」

鍾黎終於開口：「三哥，你不用當這個說客了，此時此刻，您在我這兒跟他是一樣的。你們這樣的人……」無聲地笑了一下，有點諷刺。

徐靳不在意地夾一塊蛋花吃：「我不是在當說客，而是在跟你講道理。黎黎，我們這樣的人也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無無義。」

「我跟小五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比你了解他。這樣說吧，如果你需要幫忙，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去幫助你，因為你是他在意的人。」

鍾黎忖度著這句話里的含義，神複雜地著他。

半晌，又問他：「三哥，你跟我一下底，姜雪兒是你帶著認識聞弘政的嗎？」

眸雪亮，如一束探照燈，定定地落在他臉上，仿佛要從這張波瀾不驚的面孔上看出點兒虛實。

可註定失。@無限好文，盡在

徐靳說：「我只能說，我跟聞弘政不。是自己非要來找我的，算運氣不好吧。可你要怪到我頭上，我也著，沒什麼好說的。」

他坦坦，並無愧怍之。

鍾黎便知道與他無關，但這人也是真的冷漠。

可如果非要這樣算，如果那天徐靳不來接，姜雪兒也不會認識徐靳，更不會那麼倒霉地上聞弘政。

算起來，才是罪魁禍首。

鍾黎一顆心揪起來，從未有過的不安。

-

鍾黎瘦了一圈，過幾日稱重時，發現自己的鎖骨都突出來了。

「多吃點兒吧，你們明星都這重？」徐靳端著杯式站在一旁，眉頭皺了一個「川」字。

「上鏡不是更瘦更好看嗎？」

「太瘦了也難看，你之前那樣剛剛好。」

徐靳早上讓阿姨給做了牛排，看著吃了兩份下去才作罷。

「你上次說的那個戲，我接。」吃過早飯，忽然說。

徐靳都要走了，腳步突兀地停下來，回頭看：「你不說要學習，沒時間嗎？」

「只拍第一季，12集，開學前應該可以拍完了，片酬隨便給點兒就行了。」

徐靳不置可否，就那樣看著，過了會兒才悠然嘆了口氣：「何必？」

鍾黎知道瞞不過他：「到底是我連累了。」

想多補償姜雪兒一點。

二月份那幾天，鍾黎都待在《怪談》劇組。

這是徐靳從大熒幕轉向小螢屏的試驗之作，簡稱撈錢之作，是單元劇，採用邊拍邊播的形式。主題是中式恐怖，每個單元都在12集左右，鍾黎在其中飾演的是《紙嫁》里的一位新娘。

「黎黎，準備一下臺詞，一會兒就你上了。」副導演孫婧笑著過來招呼。

「好的導演。」

徐靳過來的時候，還穿著羽絨服坐在椅子裡複習臺詞。

頭髮已經做好了造型，化妝師正給上妝。

因為上鏡很吃妝，化妝師拼命給臉上上，有時候疼了皺一下眉也忍著沒有吭聲。

鍾黎底子很好，白無瑕，臉孔晶瑩，上了妝反而沒有那種驚艷的效果，像是罩上層假面一樣，反而沒有那麼靈了。

今天的鐘黎狀態不是很好，原本應該很好過的戲，一直拍了幾遍。

徐靳停了拍攝，喝道：「行不行？不行就回去！」

眾人大氣不敢出。

鍾黎深知自己的失誤，還拖累了劇組進程，連忙跟他道歉，調整好心後下一幕終於過了。

拍完後，圍著手爐坐在臺階上，默默著遠的山林發呆，眼神有點兒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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