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擰著還是沒有攤開。
他是說了什麼讓那麼難懂的話嗎?
電梯門開, 沈屹驍雖然先走進去,但指腹卻摁在開門鍵上, 直到夜濃走進來。
電梯平穩上行,因夜濃站在他斜后放, 沈屹驍側頭看過去的時候,實在沒忍住。
余一道影子進來, 沒等夜濃反應過來,就覺到自己的眉心被不輕不重的一力道住,連帶著其中一只眼睛的視線也被他掌心遮擋, 距離近到讓視線模糊。
本該條件反地往后退而避開他的,可耳邊卻有一道聲音在提醒:這是他對你的考驗,推開他,你答應南禹的事就辦不到了。
可是, 真的要為了一張卡犧牲相?
這怎麼行!
可是,他也只是在眉心, 并沒有其他越矩的作。
眉心漸漸攤開,分不清是他指腹的功勞,還是被耳邊那道聲音說服。
而溫順沒有反抗的反應,也讓沈屹驍從側到轉腳直面。
他量高,肩膀寬實,因低頭,擋住了從頭頂落下來的冷白線。
因他才有的那一片暗影里,夜濃只覺得心臟被分割了兩半,一半是安定的踏實,一半是跳躍的。
想說什麼,可嚨像是被氤在一片湖水里,怎麼都無法企口。
直到電梯停穩發出“叮”的一聲,沈屹驍才緩緩松了手。
指腹離開眉心的時候,他角掀起淡淡笑痕,“別總是皺眉。”
幾分不易察覺的溫余音隨著輕輕的,從的耳邊、眉心一前一后消失。
直到沈屹驍轉過,夜濃才在他的背影里回了幾分神識。
走出電梯,夜濃才覺眼睫輕,視線落到斜對面的時候,沈屹驍也剛好轉。
以為他是要說什麼,夜濃垂在側的手突然張到攥側的風布料。
可是他卻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
很輕的一聲門響,讓夜濃瞳孔微微一放。
是看錯了,還是會錯了意。
剛剛他看過來的眼神,竟然溫得讓人心疼。
突然就想起五年前在宿舍樓下,他捧著臉,用卑微又發抖的聲音求:能不能不走?
是玩著玩著,不小心了,還是說,那段錄音有問題?
可是那明明就是他的聲音,不可能聽錯。
而且當時故意說「玩玩而已,沈大爺這麼拿不起放不下的嗎」的時候,他不反駁卻滿臉驚愕,不正是被說中的反應嗎?
所以他有什麼好讓人心疼的?
就算心疼,也該是那個讓他吃個飯還不忘帶一份甜品回來的人心疼。
夜濃朝那金屋藏的雙開裝甲門睇了記冷眼。
*
萬籟俱靜,濃濃夜漸昏沉。
在齊冀的堅持不懈里,沈屹驍終于接通了他電話。
“你故意的是不是?”
本來是想借此試探他有沒有生氣,結果一聽見他聲音,齊冀就沒忍住滿腹的苦水。
沈屹驍剛洗完澡,穿一件睡袍,端一杯剛泡的花茶站在臺,杯口的繚繞熱氣被風吹,胡撲在他臉上。
他回得不不慢:“還有下次,你會比今天更難。”
說到這齊冀就來氣:“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人!”
“所以你就介紹給我?”沈屹驍好笑一聲:“你還真是不篩選。”
那他可冤枉齊冀了,他就是經過層層篩選才找了許梓清。
至于原因......
齊冀小小地“嘁”了聲:“你不就喜歡這種嗎?”
沈屹驍氣笑一聲:“誰跟你說的,你哥?”
雖說今天這飯局是他哥齊禎提出的,但齊冀的零用錢都被他哥一手掌控,哪敢把鍋甩給自己的財神爺。
“還用我哥說嗎,你以前談的那個的不就是一個作?”
沈屹驍差點把剛進的茶嗆出來:“誰跟你說是作?”
這還用誰說?
大冬天的穿子,還得男朋友隨帶一件服;大半夜的醉醺醺的給男朋友打電話又哭又鬧;爬個山得男朋友背著;吃個甜品也挑三揀四。
這不是作是什麼?
作也就算了,還玩弄人,玩弄完了還一腳把人踹了!
說是作都是輕的,要齊冀說,這簡直就是一渣,妥妥的渣!
偏偏電話那頭的人一腦陷進去,都說男人不壞人不,到了他這,反過來了!
一想到這些,齊冀就氣得腮幫子疼。
“你別管誰說,總之別讓我看見!”
沈屹驍眉眼里的驟然一沉,下顎線繃的同時,角殘留的丁點笑意也瞬間消失。
“我不管你聽到了些什麼,但是人前人后,”他警告聲明顯:“你都對客氣一點。”
這話簡直就是一口碎玻璃,被強行灌進了齊冀的里,他氣得聲音都抖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沈屹驍角著平時不太被人瞧出的氣:“我這人,有異的時候,沒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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