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熱?”
夜濃瞪他一眼:“不用!”
淺水區不深,站到池底,水也才沒到腰,夜濃往不遠瞥了眼,見他還盯著自己在看,心里的惱意本不住。
“你能不能別看了?”
沈屹驍心還算不錯,所以即便煩躁又不耐煩地朝自己嚷,他也沒當回事,甚至還饒有興趣。
“又不是沒看過,這麼激做什麼?”
夜濃臉剎時一紅,起水就朝他那兒潑,“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水星濺到沈屹驍本就漉的臉上,他八風不,目依舊凝視。
好似在說:我就看,你倒是過來挖。
夜濃氣得臉上的紅持續不下,偏偏骨子里倔,就是不想輸家,一不做二不休似的,往池底一蹲。
結果蹲得猛了,水灌進口鼻,又嘩啦一聲站起。
在一陣的咳嗽聲里,沈屹驍嘆了口氣,從中等水深區游過來,隨著水深漸淺,他健碩的膛和腹一點一點浮出水面。
咳嗽聲被眼前的畫面悶在了嗓子里,夜濃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他在離自己不過半只手臂的距離前站定。
夜濃全像是被點了道似的定在原地,只剩眸轉 ,眼睫個不停。
沈屹驍卻彎下腰,把自己的臉遞到垂下的視線里。
“送來了,挖吧。”
夜濃眼里影錯得厲害,大腦已經跟不上他節奏,表呆呆的:“挖...挖什麼?”
沈屹驍食指點在自己的眼尾,“不是說要把我眼珠子挖出來嗎?”
夜濃:“......”
沈屹驍兩只肩膀放得低,仰頭看:“又舍不得了?”
說的好像舍得就能真的去挖似的。
夜濃剜他一眼,眼神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離自己這麼近,條件反的,兩手往沈屹驍伏低的肩膀一推。
沈屹驍著腰站,當然站不穩,失去重心的那一秒,他手臂一,攥住了夜濃的手腕。
一聲尖,伴著“嘩”的一道水聲。
沈屹驍背后倒,后他一秒水的,還有俯他懷里的人。
水波四濺。
夜濃一手被他攥著,另只手的掌心在他膛,沈屹驍比更甚,整條手臂都圈在了腰上,如一麻繩般纏繞。
兩人可謂是以相擁的姿勢水,但夜濃推他的力量不過堪堪,于是沈屹驍就著腳跟和腰□□沉,讓自己完全沒水下。
而夜濃的反應恰恰相反,一邊用力掙開自己的另一只手,一邊用手撐著他膛,好讓自己浮出水面。
但沈屹驍卻偏不讓如愿,他水下閉氣最長能堅持一分半鐘,但夜濃不行,再加上掙扎,力氣消耗得很快。
眼看眉心越皺越,掰他手臂的力量也越來越輕,沈屹驍墨瞳孔一,撐在池底的手掌忽而撐勁。
沈屹驍帶浮出水面,沒有了水下的迫,夜濃閉的雙這才松開,大口呼吸,卻又被鼻腔里的水嗆到,只剩劇烈的咳嗽。
沈屹驍掐著腰,將舉到池邊,一邊用手在后背輕輕拍著,一邊問:“當初怎麼教你的?”
不止高爾夫,夜濃的游泳也是沈屹驍教的。
可是這個時候,夜濃哪還有心思回答他,連回想的余地都沒有。
沈屹驍只得自己手,指腹住鼻子一側,“把另只鼻腔里的水擤出來。”
夜濃不想聽他話也只能乖乖照做,幾個來回后,好許多。接著,用那雙因咳嗽帶出眼淚的蒙蒙淚眼瞪向旁的始作俑者。
“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屹驍抬手將沾在眼皮上的兩縷發捻到一邊:“難道不是你先推的我?”
夜濃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委屈了起來,“那你就把我拽到水里嗎?你這人報復心怎麼那麼重......”
眼淚在通紅的眼眶里盤著旋打著轉,聲音更是哽咽出哭腔:“還是說,你是要把我淹死才甘心?”
在沈屹驍的記憶里,很哭,僅有的幾次也是因為和媽媽吵了架然后喝酒喝到半醉的況下,還有一種況就是床上被他欺負得很了。
如今被他惡作劇一般的手段惹得淚眼婆娑,沈屹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稚。
眼看眼淚砸下來,沈屹驍不由握住肩膀把轉向自己。
“多大點事,至于報復你?”說著,他抬起手,彎曲的食指就要蹭去淚痕時,被夜濃毫不客氣地揮掉。
“你就是報復,你別不承認!”夜濃自己抹掉眼淚,“你敢說你沒有因為當初是我提的分手耿耿于懷?”
這話,沈屹驍反駁不了,但他也不想承認。
“五年了,”他笑得好像很釋然:“我至于因為過去那點事記到現在?”
夜濃看著他,眼里的淚似乎要凝,穿他,去辨認他話里的真假。
可是他那漆黑的眼底像是一口深井,只能看到最淺表的一層。
漫不經心的、毫不介意的。
好像他真的已經將過去放下。
好像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故人。
好像,曾經的舌熱吻,床笫相纏,都翻頁過去,想起時,再也不會在他心底掀起任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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