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餐了嗎?”
“還沒。”
“想吃什麽……”
“都行。”
時曄發現原本神采奕奕的人,忽然之間就跟蔫了似的,提不起神。
“哪裏不舒服嗎?”
江知念幽怨地看了時曄一眼,眸水潤地抬起,像拿了小羽從人心口掃過。
“沒有……”自暴自棄地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你先點菜吧。”
買化妝品的時候,店員送了兩張卸妝巾試用,江知念摳門想省錢,就沒買專門的卸妝。
結果到了洗手間,卸完臉上的妝後才發現不好,卸妝巾不夠用了。
臉上的底和眼睛的眼影倒是卸幹淨了,可上的口紅……
時曄點完餐,恰好看到江知念捂著走了回來。
“怎麽了?”
江知念著脖子低著頭,就是不肯抬頭:“沒事呀。”
隻是有點社死。
時曄站起走到邊,半蹲下去檢查的臉:“是不是用化妝品過敏了……”
孕期激素不穩,皮到刺激就很容易過敏。
江知念被他著下,巍巍地抬起頭,整個人恥得不行,連眼睛都閉上了,隻抖著蝴蝶一般的睫。
時曄的目停在著口紅的上,腦海中似乎浮現了對著鏡子塗抹的樣子。
一張純淨天真的臉,因為這抹紅,被抹上了屬於人的痕跡。
正如那天早晨,他從浴室出來想和聊一聊,結果雪白的床單上,除了那抹紅以外,什麽都沒留下。
……
“時曄……”江知念被他疼了,忍不住出聲提醒。
時曄回過神來,鬆開了手。
“沒有過敏。”他站起,輕輕了手指。
“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奇怪。”時曄回到座位坐好,江知念這才發現,時曄此時的氣質意外的矜貴,和他平時表出來的樣子完全不同。
不論是高冷的、隨的還是拎著菜的煙火模樣都不同。
仿佛骨子裏習慣的教養。
“什麽奇怪?”見江知念在發呆,時曄又問了一遍。
“啊,哦,就是……不化妝但是口紅什麽的,看起來不奇怪嗎?”
聽到口紅兩個字,時曄的目再次掃過眼前微微張開的,帶著一些冰冷的審視,然後說:“不奇怪。”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慢悠悠道:“很好看。”
江知念忍不住心口一跳——時曄說,很好看。
是說口紅好看,還是誇……好看?
江知念低下頭,抬手過耳邊的長發,最是一抹溫的人。
服務生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餐廳活,免費拍立得照相,請問兩位需要嗎?”
“啊,不用……”
“可以。”時曄站起,走到江知念後,拉住了的手,“站起來一起拍吧。”
拍立得拍攝範圍有限,一站一坐不好上鏡。
江知念被他拉著站到邊。
服務員舉著拍立得:“麻煩靠近一點。”
江知念小心地湊過去一點,卻被時曄摟住了肩膀。
“好,笑一下,一、二、三……”
閃燈亮起,一張白的照片從相機中吐了出來。
“用手心捂一下,一會就會顯示出來了。”
江知念結果照片,笑著道謝。
這還是第一次用拍立得照相,對這個很興趣:“時曄,你看,出來了。”
照片上的從淺到深,慢慢浮現出了兩人的模樣。
他們就像一對真的,在浪漫的餐廳裏慶祝屬於他們的節日。
……
回到酒店已經八點多了,江知念犯了困,先去洗漱,時曄則說有事,出去打了個電話。
直到江知念洗完澡出來,時曄都沒回來。
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麽。
回到床上躺好,本想著要等時曄回來問問他,結果因為太困,迷迷糊糊間竟然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到了幾點,時曄已經洗完了澡靠在床上看書。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
“十點了。”
江知念了個懶腰:“麻煩了,覺有點睡不著了。”
“看電影嗎?”
“可以呀,不過酒店的電視沒什麽電影可以看吧。”
“我ipad上有,過來看嗎?”
江知念找遙控的手瞬間定住。
過去?過哪去?
有點猶豫地回頭,看到時曄讓過去了一些,還掀開了被子。
江知念了角,帶著砰砰的心跳下了床,坐到了時曄的邊。
時曄替將被子蓋好,拿過ipad打開了app。
“想看什麽電影。”
“都行。”
時曄挑了一部法國電影。
江知念著邊人的溫,張得手都出汗了,今天才下定決心要攻略時曄,不會晚上就有機會了吧。
片頭有點漫長,時曄沒有選擇跳過,而是閑聊似的口吻問他:“你和趙澤安後來又麵過麵?”
江知念沒想到過也許他會好奇趙澤安的事,但沒想過,他會在這個時候,這個氛圍下問出這個問題。
“上次去辦計劃生育服務證的時候遇到過他,當時說了幾句話。”
“他擾你了嗎?”不然不會特意告訴他結婚的事。
江知念想了想:“也不算擾,就是……我也說不上來。”
“你覺得他怎麽樣。”
江知念趕搖頭表衷心:“我對他完全沒覺。”
時曄笑了一下:“這部電影的配樂很好聽。”
片頭播完,電影進了正片,江知念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裏,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哦……”回過頭不再看向時曄,隻假裝認真地看電影。
“那你對誰有覺?”時曄忽然湊到耳邊,輕聲低語。
嗓音如夜中的大提琴,低沉而溫,慢慢地撥人的心弦。
此時房間昏暗,沒開大燈,隻有床頭一站閱讀燈亮起幽,一切都這麽不可思議。
江知念被他噴在耳邊的熱氣擾地心神不寧。
閉上眼,把心一橫,江知念勾住了時曄的手指。
這,這應該算得上勾引了吧。
時曄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嗎?
他會甩開自己的手嗎?
江知念不敢睜開眼睛,隻靜靜地等待對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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