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把菜單遞給夜無憂,“你看看,有沒有忌口的。”
夜無憂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又把菜單拿回來,斟酌著點了幾個,以自己目前的經濟,能夠負擔得起的菜,“這樣可以嗎?”
夜無憂看了一眼。
明明是很淡然的眼神,寧惜卻很愧,抬不起頭,是把人約出來吃飯,還大言不慚說請客,到頭來,卻只能請得起這些……
他肯定很看不上吧。
這麼想著時,夜無憂收回目,“好,但你不用刻意考慮我,點你自己喜歡的吧。”
他看出來,寧惜是揣他口味,才點的那些了。
小心思被看破,寧惜面上頓時有點燒。
菜上得很快。
寧惜練地拿筷子,“這家飯店的筷子,都是要自己到前臺去拿的。來,都是已經消過毒了的。”
聞言,夜無憂眉目舒展幾分,接過。
也許做醫生的,多多都會有點潔癖,他也不例外。
他深深看寧惜一眼,“難為你能考慮到這個。”
寧惜坐下,沒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長的眼神,“畢竟我也是醫生,也有職業病。”
夜無憂角淺淺勾起。
突然,他目無意間一掃,猛的在一道纖細的影上頓住,隨后寧惜就看見,他們向來最讓人敬重的院長,臉上那淡然的表變了。
從他的口中,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溫旎?”
被到名字的人,下意識回頭。
寧惜抬頭去,眼底頓時閃過一抹驚艷。
溫旎見到夜無憂,眸中多了幾分驚喜,牽著星月走過來,“你怎麼在這?我還以為醫院很忙呢。”
隨后目落在寧惜上,略微一頓后,多了點意味深長。
“原來……是帶小姑娘出來約會啊。”
“不是。”
寧惜擺手,紅著臉急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是我約院長出來,但也不是那種原因,只是他幫了我很多,我又沒什麼能回報的,只能用這種方式答謝。”
溫旎笑了一下,看向夜無憂。
雖然什麼都沒說。
但夜無憂莫名躲開了的視線,這還是第一次,他避開跟溫旎的眼神匯。
溫旎勾勾,眼底了然。
星月扯了扯,在低頭看去的時候,人小鬼大來了句,“我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電視上說的,追求?”
溫旎頓時笑開,他的小臉,“哎呀,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嘛。”
寧惜已經要坐立不安了,手放哪都不是,視線直愣愣的,都不敢往側瞟,生怕看到夜無憂厭惡的眼神。
終于,夜無憂開口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別說了。”
淡淡的口吻,疏離又冷漠。
寧惜渾凝固。
溫旎看了眼,又看了看夜無憂抿直的線,道了句歉,就拉著孩子趕走了。
在走后許久,寧惜才不舍地把目收回。
想說剛才那個人長得好漂亮啊。
但看到夜無憂黑沉的眸,又說不出口。
剛才那個人跟他這麼稔,兩個人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或許不只是朋友。
還從來沒見過,夜無憂對誰出那樣的眼神的,眼底波瀾雖淺,并不是沒有,需要仔細看才能看出。
而在夜無憂邊待了這麼些天,對他的一些微表,早已經了如指掌。
“對不起,院長,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夜無憂抬眸,準備好的話在的眼神下,再次堵在了里,換了:“以后,不用一口一個院長的我。”
“那我什麼,夜先生?”
“名字。”
夜無憂用刀叉,切開盤子里的牛排,黑的睫下眼珠散發著幽邃的,淡然自若。
但就算是這樣,寧惜也十分滿足了,莞爾一笑,“那我以后在醫院里喊院長,私下,就你夜無憂。”
最后三個字出來時。
夜無憂作微不可查地一頓,輕聲:“隨意。”
這頓飯寧惜吃得無比高興。
甚至覺是這幾天以來,最高興的一次,那些算計跟難過,都好像在這一刻消弭了,拿著夜無憂下發的病歷,躊躇滿志。
然而醫院卻漸漸有了一些,不大好聽的聲音。
一開始,只是說夜無憂給寧惜走后門,不公平,為此擔心過,但夜無憂說不用在意,也就沒去在意。
可后來越演越烈。
甚至上班時間,都有護士竊竊私語。
“寧惜那樣的家庭,怎麼進的醫院。咱們這又不是什麼下三流的小診所,這里可是市中心最權威的醫院啊!”
“我就說是走后門的吧,跟院長走那麼近,說不定是靠一些見不得的手段,進來的。”
“你是說……”
寧惜著病歷的手微微抖,“你們在說什麼!”
眾人驚慌。
“是寧醫生啊,我們什麼也沒說呀,你聽錯了。”
一個護士拿著東西,就要走,“我想起來,301號病房的一個病人,還要打吊針,我得先過去了。”
“別走!”
寧惜拉住,態度難得強,“你們怎樣說我都可以,我忍了。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造院長的謠,院長平時的作風,大家都有目共睹,怎麼可以這樣潑臟水?”
這些人的做法,讓想到了那個可惡的孔醫生。
同樣是潑臟水。
手段惡劣,讓人難以想象。
明明夜無憂從來沒有做過什麼!
寧惜替夜無憂寒心,更有一無名怒火,但覺得是應該的。
夜無憂給了機會,就連做了那些事,他得知事原委后,還是大方的諒了。
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他們說的那樣,他不應該被人拿來肆意議論。
寧惜抓著護士,“跟我去院長辦公室,跟他道歉。”
護士用看瘋子的目,看著,大聲道,“你瘋了,我才不去!”
怎麼可能去。
們只是私底下聊兩句,明面上誰敢把這種事,當著夜無憂的面說。
是不想在醫院待了,還是嫌自己過得太舒服了?
寧惜的所為,在們看來更是不可理喻。
“我們不過就說了兩句,我還沒說你呢,比起你拍院長,我們做的這些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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