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家屬沖過來把寧惜推倒。
摔倒再地上,剛好額頭磕到了長廊上的椅子,瞬間一陣頭暈目眩。
夜無憂把人扶起,看著額頭上的殷紅,對那些人怒目而視,“你們干什麼?”
家屬冷笑一聲,“干什麼?你還有臉問,你這個庸醫。要不是你,我兒至還有幾年的時間能活,現在死了!都是你害的!”
夜無憂雖驚,卻因為懷里寧惜疼痛的嚶嚀,無法置之不理。
他著眉眼,在那群人涌上來前,把人打橫抱起,引起了不護士的驚呼,順帶冷冷掃視了一眼那幾個自稱家屬的。
“醫鬧有個限度,不想出人命,就退開。”
在夜無憂森寒的目下,那幾個鬧事家屬怵了,竟然真的讓開一條道來。
夜無憂快步把寧惜送去診室。
走的時候,寧惜醒了,眼睫微微了好幾下,才艱難睜開眼,聲音還很虛弱,“院長……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看著蒼白卻執拗的臉,夜無憂有點莫名生氣,“你都這樣了,還想這個。”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夜無憂擰眉,心里涌上一復雜,他一開始以為寧惜堅韌不拔,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后來發現給自己下藥后,又對著這個人很失,一度認為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現在那失又沒了,只剩下無可奈何,還有一點點心疼。
尤其是想到剛才那麼不顧地沖上來。
面對氣勢洶洶的病患家屬,難道就沒考慮過自己嗎?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夜無憂神稍緩,用和的語氣,卻不容拒絕的,“好了,別想那些,我帶你去檢查。”
做完檢查,好在只是輕微腦震。
半個小時后,寧惜頭上多了一層繃帶,著繃帶邊緣,看著眼前穿白大褂,冷峻,拒人千里的男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剛才路上那些,完全是神志不清下說的。
夜無憂定定看了一會兒,目含有迫力。
想到之前自己做的事,寧惜不自覺就把頭低了下去。
“把頭抬起來,還有,你不覺得需要給我個解釋嗎?”
話說出口,空氣沉默了很久,寧惜始終低頭不敢看他,就像一個在害者前面抬不起頭的罪犯。
當然,不是,只是在心里把自己定義了罪犯。
夜無憂莫名焦躁,“你只有這一次機會,想好了,要是不說,就算你以后想解釋,我也不會聽。除此以外,我還要忠告你,這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寧惜一驚,著男人近乎冷酷的目,心里狠跳。
他的意思是不準備給那個機會了?
是啊,本來就不應該的,這樣一個罪人,可是為什麼心里還是會那麼難呢。
雖然犯了錯,的努力也不是假的,難道真的要因為別人的迫,還有那點愧,葬送掉自己的未來嗎?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夜無憂耐心即將告罄,皺眉,“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
這時,寧惜大聲喊道:“我說!”
聲音還帶著抖,手指絞在一起,眼睛頻繁眨,每個肢作和神態都表明了,此刻寧惜極度猶豫和張。
夜無憂也不催促,而是等著接著開口。
寧惜吸了一口氣,把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了夜無憂,包括自己拍的照片,說完以后覺像是卸下了一塊沉重的巨石,輕松多了。
而夜無憂從剛才開始,就皺著眉。
察覺到這點,寧惜懊惱自己的反應,實在是放松得太早了,“對不起,如果你想要告我,我無話可說。”
承認,坦白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前程,但更大的原因,還是不想要繼續讓夜無憂蒙在鼓里。
已經浪費過一次信任。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良心,寧惜也覺得,他起碼有知權,而的生死,也該由他來判決。
夜無憂剛聽確實很生氣。
換了誰不生氣,竟然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拍,也就是日常照片,要是換做別的,這件事就小不了!
但看著寧惜自責,他又說不出責怪的話。
最后,一肚子的話千回百轉,到了里就變了:“那個實習生呢?”
寧惜愣住,“啊?”
于是,夜無憂又耐心地重復了一遍,“我問你哪個唆使你這麼干的實習生呢。這件事既然你不是主謀,那就把主謀找出來,問清楚。”
總不能他就這麼糊里糊涂被拍了,人家要這照片拿去干什麼,還不知道呢。
寧惜反應過來,連忙代推的那個微信,就是實習生。
“好像姓沈吧,那個實習生,前不久來醫院的,院長你可能不記得了。”
誰知,夜無憂很篤定地說,“不,我記得,醫院里的每個人,我都記得。”
寧惜目瞪口呆,醫院里來來去去這麼多人,他竟然都記得。
這得是多好的記憶。
夜無憂不知道在腹誹,也無心解釋,很快在微信上翻到那個實習生,點開一看,皺起眉。
當天他加這個人的時候,沒有注意,在夜無憂看來,他只是加了個無關要的人,那之后也就只是簡單聊了幾句,對方很想找話題,不過他不想聊。
話題進行不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那時候他也沒點進去這個人的朋友圈和資料,直到現在回頭去看,才發現,里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看起來就是一個小號。
一場早有預謀的接近。
夜無憂眸發沉,他這個人平時在醫院里,就自帶難以接近的距離,一旦放任上的氣息沉下來,就更顯得生人勿近。
寧惜愧疚更重了,以為夜無憂此刻生氣,都是因為自己,“對不起,院長,我是太缺錢了,沒有考慮那麼多,你報警抓我吧。”
夜無憂回過神來,轉過頭,發現寧惜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一怔。
平時的寧惜怎麼樣,沒人比他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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