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春沒有勸，更不知如何安。

容鶯就和的名字一般，如一只鶯鳥般弱地活著，活在一個不自在卻食無憂的地方。

公主的份是棲息樂的枝頭，讓能不思進取地安于一隅，連那點小風雨也不過是宮人的怠慢和皇姐皇兄的冷眼奚落。

直到有一天棲息的枝頭忽然斷了，猝不及防就讓從頂端落泥土，摔沒了半條命，驚惶未定地從泥淖里爬起來，一羽也變得不再華如初。

除去公主的環，當真是一無所有。

容鶯抬起微紅的眼看向聆春，問：“如果是三姐姐就好了，肯定不會和我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聆春沒好告訴容曦的境遇，怕聽了心中要添堵。這容曦風流兇悍，如今失了勢，趙勉絕不可能輕易放過，必定是千方百計的折磨辱，和比起容鶯慘還真比不出個高低來。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聆春皺眉，問車夫：“還有多久才能出城？”

車夫答道：“快了。”

車夫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年輕，心中起了疑心，掀開車簾朝外看，發現這條街市顯然是繞了遠路，離出城還有一會兒，于是沉著臉看向容鶯，搖頭朝外指了指。

容鶯立刻意會，朝車夫說了一句：“前方有家糕點鋪子，我下車買份點心，你先候著吧。”

“二位貴人不是趕時間嗎？”

容鶯假意不耐煩：“我又覺著不趕了，還不嗎？”

車夫沒反駁，將馬車停下。

聆春上起了層冷汗，扶著容鶯下馬車的時候手都在微抖。容鶯強裝鎮定，與聆春一同朝們所說的糕點鋪子走去，等走出馬夫的視線便立刻拐進了巷子，準備繞路去城門口。

“若今日不走，等人醒來我們就遭殃了。”

容鶯想走的快些，然而這陣子躺了太久子不可抑制地發虛，臉泛白地扶著墻氣。

“公主可有何不適？”

強撐著搖搖頭，“無礙，走……”

抬頭要走，背后傳來腳步聲，不疾不徐，如閑庭信步，每一步都踏在心上，牽扯心跳加快。

后那人一出聲，語氣中帶著似是而非的笑意。

那夜被毒蛇一寸寸爬上脊髓的恐懼又浮了上來，幾乎克制不住栗。

聆春連回頭都不敢，拉著就往另一頭飛快地跑。

很快那一頭也站了一排兵衛，將去擋住。

絕涌上來，簡直都想哭了，只能化畏懼為怒火，喊道：“聞人湙，此事是我迫公主，無論如何待你有恩，若你尚存人，就放離開長安。”

聞人湙上似乎裹著層沉沉的霾，下一刻就能滴出水來。聆春的話沒能使他的眼神有半分容，只冷漠地掃了一眼，邊人立刻上前將人強行拖走了。

“你別！”容鶯聲道。

“那就不殺”，看到畏懼的神，聞人湙腳步一頓，轉而帶了點沉怒，更快地走向了過去。

巷子的兩端都讓人守住了，聞人湙稍一抬手，他們便匿了形，讓此好似只有他們二人一般。

容鶯看到他就頭疼得厲害，腦子里都是橫飛的畫面，在他靠近的時候忍不住后退，子幾乎在了墻上。

他微斂著眉，看發抖害怕，手將的發撥到了耳后。

這一個作就喚醒了容鶯部分回憶，記憶中的第一次親吻是驚駭，充滿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和步步，此刻想起來沒有半分旖旎，反而加重了的悲憤。

聞人湙的手停在脖頸的位置，那里纏著白布，今早晨才換過藥。

他嗓音沉著，微微發啞。“你當時怎麼想的？”

容鶯不懂他的意思，兀自低著頭不敢吭聲。

見不肯回答，聞人湙也不惱，若無其事地了的臉頰，再開口，語氣竟顯得溫，“不是想要吃糕點嗎？走吧，早些買完，等回去藥就煎好了。”

顯而言之，今日逃跑本就是百出，甚至醒來的事他都早有察覺。費盡心思想要出城，無非是在籠子里繞了一圈，他就像籠子外的野，靜靜地看著自作聰明，等看煩了稍微個手就能將推回去。

聞人湙去拉的手，被驚惶地避開。這一作像是刺痛了他，站在原地，角帶笑，眼中凝了朵云。“你那侍的手腳，先砍哪一只比較好？”

容鶯震驚地抬起頭，像是被踩到了尾的貓，急切又憤怒地開口：“你說好不！”

“砍了手腳不死人。”聞人湙淡聲道。見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便又下語氣。“你聽話些，我又怎會讓你難過。”

容鶯聽到他這樣溫聲細語的好似話般，再一想到二人的份，心底更加抵，甚至覺得惡心。

然而聆春還在他手上，容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到別人，等他再一次手的時候沒有避開。

過了片刻，他冷不丁問了一句：“梁歇送你的杏仁味道如何？”

容鶯對梁歇只有約的印象，再加上聆春說了這才是的心上人，便覺得這是故意要辱，心底積了團火苗。“他送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聞人湙聞言停住腳步，面無表地盯著看。既不出言譏諷，也不冷笑暴怒，只這麼看著，直看得容鶯心底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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